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4. 懷疑

“難怪姑娘您避諱,是藏拙不冒頭啊。”稚春喃喃自語,又一橫眉,“他敢對姑娘您不利?我們這麼多人,打死他!”

宋微辭不覺得小丫鬟是不知世事吹牛——她好歹也當過太子妃,能看出下面那些護衛都是百裡挑一的能人。

且,她在今日大殿廣場也看出點門道來了。

她不懼頭骨等死人兇骸是因為從小見過極端的慘烈,家族至親累累白骨,早麻木了心志,後來又好志怪懸疑,在當太子妃的時候,少有利用權勢享用的好處就是見過大理寺累累案宗懸疑記事。

那就更不必說了。

但絮娘跟稚春也半點不懼,甚至看到那頭骨毫無波瀾,倒是好奇居多。

最重要的是——絮娘對稚春不怕頭骨這件事也覺得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見他們很可能是訓練有素的“暗人”“部曲”或者“死士”。

這類人只存在於當時權貴門閥之內,或者....宮廷。

這才是宋微辭覺得棘手甚至憂慮的地方。

而且更讓她頭疼的是——絮娘跟護衛長顯然得了上峰指令,在看顧她的同時,也有藏人的意思。

不能暴露她的本家出身,能露在外的也只有一個宋姓,別的,一概不明。

年紀輕輕的小女郎在深山菩提院這麼養著,若非極其珍貴,既是出身見不得人。

私生女嗎?

宋微辭年幼時吃過這方面的苦,後來以為跟秦懷璋兩情相悅又得以改善門庭,到頭來一場笑話,如今一想到可能再次被身世所束,不由苦笑。

可轉念一想:不管是高門大戶門庭的私生女還是戴罪後嗣,到底也是嬌養著,也是珍愛的,便是出身不好,見不得人,起碼彼此那些辛勞的老百姓好太多了。

嚴格說來,不管是姜氏的出身,還是如今的處境,她都不算是被老天苛待的。

雖然在王都宮廷,那些達官顯貴都嫌棄過她的出身,可她從小見過門庭敗落後接觸過的普通世人,也見過尋常百姓的艱難營生。

對比之下,簡直天地之別。

得知足。

她沉默時,絮娘到底年長,知曉自家姑娘聰慧,恐是今日看出了什麼,不由道:“姑娘,您其實不必退讓。“

宋微辭看向她。

絮娘:“再怎麼樣,我們對付小小驪山官府跟所謂的癲狂兇手還是有些底氣的。”

她繼續梳著頭髮,宋微辭感覺到了她的疼愛跟安撫,感動時,亦是愧疚:她非真正的宋微辭,有代替享福的負罪感,又隱隱想到了曾經年少照顧自己的那些良善人。

說起來,對她好的人真的不少的。

只是運氣不好,也遇到了最壞的。

“自然不是怕你們打不過那兇徒,只是覺得當前可以鬆弛一下,繃太緊了,沒有鐵證之時,反而容易打草驚蛇,還不如先順著,讓對方放鬆警惕。”

絮娘:“姑娘有懷疑之人?”

宋微辭沒有直接說,寫了一封信,讓稚春交給下面的護衛送去給老須彌。

這才對絮娘說:“也談不上懷疑,就是覺得一個人不太對勁。”

“那麼勤懇耐吃苦的人,若是在小沙彌找他之前對兇案一無所知,難道不該一如往昔去砍柴嗎?”

“但是,他沒有。”

——————

老須彌得到書信時驚訝,但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到了隱蔽處看完,驚疑不定後又喊來了徐清刀跟仵作,將書信轉給他們看。

看完,仵作一拍手,“宋姑娘才學不俗,真是厲害。”

他確實也覺得頭骨有古怪,但畢竟只是仵作,非擅查案專人,一時思維打不通,現在看了信件中的文字提點,頓時明悟。

“原來是前夜,而非昨夜,難怪現在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若是前夜,可就未必了。”

雖說前面的大量詢問直接作廢了,但他們並不覺得可惜,反而興奮。

徐清刀面露覆雜,但還是重正事,道:“宋姑娘在上面提及老陳有古怪,衣物鞋履未沾林中碎屑淤泥,也未被雨打溼,小師傅一找就發現他在家,那今天顯然沒去打柴——小沙彌跟老師傅您之前也確實提過此人勤懇,二十多年來雷打不動砍柴?”

老沙彌嘆氣:“是,基本無間斷,就早上這樣的小雨也不足以讓他歇息的,因為山中人多,香客也多,下雨天,在山中用膳的人更多,所以他反而不會休息,因為就算是打下的溼木頭不好今日用,也得堆砌著供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