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麻醬，再加上一碗蒜蓉，其餘的都不用要，就是蘸料了。張悅比較喜歡吃油碟，她在網上刷到很多小料的配方，照著給自己和何念薇打了一碗，也不忘再打一份麻醬。

畢竟小料不是按份數算的，是按人數算的，一個人五塊，自然能多嚐點就多嚐點。

除此之外，為了慶祝張悅出院，今天還點了一份羊肉卷，這得需要給服務員說，他們是現切後送過來的。薄薄的羊肉卷鮮嫩紅潤，夾起一片在滾燙的牛油鍋中涮上，直到羊肉卷完全變色，方可開吃。蘸上麻醬，連湯帶汁的塞進嘴裡，即使燙到嘴巴，也有哈著氣嚼這口嫩的要化了似的羊肉。

這家店何念薇和張悅高中的時候經常來，他們家的羊肉卷乃是一絕。不過她倆為了保持身材，很少點羊肉牛肉之類的。

何念薇和她說著上課時的趣事，提起了那天來文化宮的奇怪男人，張悅自是和她統一戰線，問他有沒有再來找。看她說話的氣憤樣子，像是要在場的話會衝上去揍那個男人。

何念薇笑著說：“可能是保安終於起作用了吧，從那天以後就沒有再看見他了，不過說真的，他如果真要對我動手，我還真是沒辦法，那個男人大概有一米九，我站他背後，能被他擋的嚴嚴實實，一條胳膊能有我大腿一樣粗，他要是給我一拳，我能當場昏倒。”

張悅聽得嘿嘿笑了幾聲。

何念薇瞥了一眼服務員送上來的乾乾淨淨的盤子，驚道：“你吃太快了吧，我才吃了一口羊肉！”

張悅嚥下嘴巴里的羊肉，笑嘻嘻的說：“你不知道我在醫院吃的那叫什麼飯，一點油水都沒，比我大學食堂的飯還難吃，我打賭囚犯都比我吃的好。”

何念薇忍俊不禁，不小心碰掉了筷子，一邊彎下腰去撿，一邊說：“那你今天可多吃點，要不要再來一盤？”她把筷子拾起來，坐直身體的瞬間，張悅的臉龐映入她的視線，那張詭異冷笑的臉龐被頭頂明晃晃的燈光照著，顯得莫名恐怖，再一眨眼，張悅又恢復成了笑臉，可身上還沒有退下去的冷意與緊張提醒著她，剛才看到的那一瞬間，似乎不是錯覺。

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醫院，張悅用那種電影裡被鬼上身似的表情，看著她的姑姑，第二次是剛才，她彎下腰的時候，張悅詭異的瞧著自己。一想到在背後張悅會換一種表情看著自己，何念薇的後背泛起一陣涼意。

會不會是自己壓力太大了，才頻繁的出現幻覺？要不然明天去醫院看看，或許自己真的生了病......

“去不去啊，念薇。”張悅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何念薇抬起頭，問了一句：“什麼？”

張悅白了她一眼：“你發什麼呆呢？困了？我說你要不要去上次的美容院？上次回來我發現我的面板真的有變好，專案沒白做。”

何念薇看著她拿起手機臭美，卻笑不出來，不管是錯覺也好，真的也好，她看到最親密的朋友露出那種陰森恐怖的表情，渾身不自在。

張悅沒有發現她的不自在，還在繼續說：“去吧，我已經和老闆說好了，今天就當做你陪我，到那兒你做什麼專案我都包了。”她揚起手機，螢幕朝何念薇擺了擺，何念薇沒有看清，不過認出那是聊天介面，所以大概是和老闆約好的資訊。

張悅熱情的離開座位，坐到她的旁邊，挽住她的手：“好念薇，就陪我去嘛！我好不容易出院，你就當做陪我了！”她看出何念薇對這件事有些不情願，便開始耍賴。這種行為也常出現在她們以前的經歷中，兩個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所以很容易就同意了，這次也不例外。

何念薇心裡卻想著另外一件事，她感受著張悅的體溫，聞著她頭髮上散發的香味，心裡升起淡淡的愧疚，她居然幻想自己的好朋友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還不止一次。不過這些，她都沒有表現出來，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說：“行吧行吧，今天就當做陪你了。”

張悅環住何念薇的頭：“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