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就說那你老了誰養你?我有張兆明養。張悅很反感她的思想,和她說了幾次之後發現並不能改變,便識趣的不說了,她媽的思想已經禁錮了,誰也無法改變。
“我是你媽!連給你做個飯都不行了?”
我可不想要一個出軌的媽媽!這句話在張悅嘴巴里轉了個圈兒,又吞回了肚子了。其他病床上的人已經看過來了,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家裡的事兒,磨了磨牙,她翻了個身,索性不去看她媽。
張悅媽像是打了勝仗,乘勝追擊一樣,以前在微信上她和女兒聊天,教育女兒,女兒不聽,還反過來罵她,懟的她啞口無言,今天居然先敗下陣來,她信心更盛,推著張悅的腰說:“聽見沒有,等你回了家我就每天去給你和你弟做飯。”
憑什麼!憑什麼一句話就能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接觸很不自在?我不想和你接觸,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接觸。張悅故意不理她媽,腦袋裡卻想著想給她說的話,忽然,從肚子開始,那股疼痛又開始了,彷彿她被人扔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風車電掣的車輛從她身上一遍遍碾過。
舌頭也不像是自己的了,彷彿失靈了一樣,她想叫出聲,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身體不住的顫抖,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張悅媽終於發覺出一絲不對,站起身彎腰看過去,這才看到張悅慘白的臉色,急忙跑出去大叫護士。
她在女兒面前再怎麼威風,再怎麼以一副高高在上教育者的姿態,面對這種情況也不免慌了神,看著三四個護士把女兒推走,她在一邊手足無措,什麼也幫不了。對了,可以給她爸打電話,張悅媽從包裡翻出手機,緊張不安的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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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薇回到家,站在床前,閉上眼睛,想象自己高空彈跳似的,任由身體往前栽倒,然後摔在柔軟舒服的大床上,她覺得這樣子很舒服,像是把自己的身體當成麵糰,摔在案板上一樣。聞著床單上散發的薰衣草香氣,她回想起今天的事,仍然心有餘悸,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生病住院了。
神經系統功能障礙......她念著這個名詞,趴著在手機上搜尋“神經系統功能障礙能治好嗎”“神經系統功能障礙發病症狀”“神經系統功能障礙要多吃什麼”......
醫生說疑似,還需要留院觀察。何念薇當然是希望張悅什麼病都沒有才好,她把手機丟在床上,去洗臉刷牙去。
衛生間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何念薇驚奇的發現,臉上竟然沒有一點油光。她以前喜好吃辣、重油的食物,導致她出去一天,臉上都像抹了一層油光似的,所以她的包裡必須得放一盒散粉,不過再好的散粉,也不可能讓她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油光。
“難道是因為去美容院做的補水專案?”何念薇自言自語道,她多年前看了一個美容文章,是說水油平衡,油多了,就要補水,從那時候起,何念薇除了買補水的護膚品以外,每天也要多喝水,面板狀態這才好了一點。
面板變好,她心裡自然是愉悅的。說起來,何念薇不化妝的時候,清秀可人,化完妝也算一個大美女,不過她畢生追求素顏之美,覺得素顏好看,那才算真正的大美女,既然五官已經改變不了,那至少讓面板變好,所以護膚一直沒有落下。她洗完了臉,湊近鏡子仔仔細細的看,心裡美滋滋的,據她的觀察,她的面板是真的變好,而不是錯覺。看來在美容院做的專案還是有點用的,等張悅好了,再和她一起去。
想到張悅,她拿出手機,點開聊天介面,最後一句話仍然是她發的,張悅沒有回覆。
她皺了皺眉,在聊天框裡打字:“睡了嗎?”
想了想,又一個個刪掉,張悅現在還生著病,說不定早就睡了呢。遂不再打擾她,洗漱完上床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