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宮。
英宏不在宮內,眾妃頓時也覺得冷清起來,而我並不是愛炫耀顯擺的人,雖然每日眾妃請安時盡顯我的榮耀尊貴,我卻實在是很不耐煩,只是礙著規矩罷了,此時英宏一出宮,我立刻就命人傳了話出去,這幾日各宮自津,晨昏之時,就不必來我這裡請安了。
小青笑道,“皇上不在宮內,有些規矩也就可以消免些,小姐總算是能清淨幾天了。”
我笑一笑,命她將蔣秀喚來,私下裡囑咐道,“今天晚上,你去一趟寧瑞宮,告訴她,等皇上大狩獵一結束,咱們就依計劃行事。”
蔣秀的神色忽的一緊,她凝重的看著我點一點,“是。”
我卻又不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窗外,此時已是三月夭氣,窗外陽光正好,一陣風吹過,院子裡的芙蓉和海棠隨風輕搖,分外妖姚。
想象著城外的草長鶯飛,我內心裡忽然起了無比無盡的悲意,原來這世上得也好,失也罷,全都不過是一場夢,就如城外那般熱烈如火的油菜花,到了今年時,縱然一樣的金黃燦爛,卻到底不是當初的那一茬了。
終究,都是失去,無論放不放手,我都再回不到以前!
承乾二十年春,朝廷大狩獵選拔棟樑成功圓滿,皇帝歡喜,回朝後命大宴群臣三日,普天同慶國有棟樑。
然而就在第三日的宴會上,卻突然闖進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避過重重守衛,竟然直闖到御駕之前,在滿堂驚愕裡,只見她撲通一聲跪倒在英宏的面前,大聲喊冤。
在這樣的場合,竟然出現這樣的情形,滿屋子人全都大吃一驚,英宏雖然面無表情,然而他緊皺的劍眉已經明告眾人,他的怒氣已經到了勃發的邊緣。
宴會不了了之,英宏拂袖回了清心殿,隨後,那名宮女也被帶了進去,清心殿大門緊閉時,
氣氛森嚴,原本由小太監負責的端茶送水等事也改由劉喜親自來做,竟已是青白一片。
發生了這樣詭異神秘的事,外至滿朝文武,內裡宮裡眾妃們,無不都在暗下里猜測議論
紛紛猜測那個宮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如此重重的護衛下,她竟有本事輕而易舉突破,順利的站在了皇帝的面前。
就在眾人驚疑的時候,傍晚時,又有一件驚人的事情發生了,英宏一道旨意,竟然將才被赦的錦元宮又禁了起來,更嚴重的是,錦元宮裡同候的奴才們全都被分別關起審問,瑾夫人也被安槐帶去的幾個身強力壯的妮趁牢牢看住,不許她跟任何人接觸交談,更不許尋了短見。
面對這一變故,頓時滿宮譁然,人人言之色變,宮裡眾妃不知道因為何事,一時個個驚詫自危,漸漸的就有人因為各自不為人知的心理,旁敲側擊的想要從我的口裡打探些什麼,卻被我好一頓嚴詞訓斥,“皇上這樣做,自然是有皇上的道理,你們不說躲看點兒,竟然還一個個的湊上來打聽,是這宮裡沒有了規矩麼?〃
眾妃被我斥得不敢吭聲,我的語氣又和緩了些,嘆道,“大家進宮也不是一天了,這樣的時候該做什麼,難道還要我來教大家麼?〃
眾妃連忙回說不敢,我傳下命去,命她們在這幾天不必再來請安,各人自鎖宮門,相互間不得走動打聽,更不許議論,違令者,重懲!
然而這次又和往日不同,錦元宮裡有幾個奴才宮女,竟都是由英宏親自審問的,這樣的情形從所未有,眼瞧著已是夜色深沉,清心殿裡依舊沒有半點風聲出來,我到底放心不下,命小廚房裡備了幾樣羹點,喚小茶提了,乘轎前去清心殿裡看視。
到了清心毆時,門口的小內侍見是我來,趕緊連連擺手,低著嗓子向我回道,“娘娘還是回罷,皇上這會子正在裡面發火呢,光那茶杯,這會兒功夫就已經摔了住了。”
蔣秀眉毛一豎,上前低聲喝道,去通報,怎麼就知道皇上不見娘娘?
“好個奴才,你看清楚了,這可是賢妃娘娘,你都不進
那小侍衛頓時撲通跪倒,連連磕頭道,“娘娘曉命,姑娘饒命,不是奴才不去通傳,實在是… … ,實在是… … ,皇上這會子… … 皇上他 … … ”
他哆嗦看說不圓滿,我不耐煩跟他糾纏,命小茶將那食盒交給他,“你將這個送進去給劉總管,就說我來了,看怎麼樣?〃
這小奴才頓時如蒙大赦,向我磕了一個頭,接過食盒飛也似的跑進去,小茶不由埋怨起來,“娘娘總是好性子。”
我看著她柔柔的笑,“這會子是什麼時候,哪裡有空跟這些個奴才們置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