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著嘴“呼哧呼哧”喘氣。“你說我幹嗎呢?”伸出左手把他拉起來,子君沒好氣地抱怨道:“半夜三更裝神弄鬼,慶幸我沒開槍!”
張昕用手撫著脖子,好象還沒緩勁兒來。子君揀起落在地上的雨傘,頗為憐惜地撐到他頭上,語氣也隨之柔和起來:“你怎麼還沒走?”
“不是在等你嘛。”張昕在子君跟前素來只有委屈沒有抱怨,倒不是他多有男子漢氣度,而是打認識起就擺低了姿態,形成習慣之後就高不起來,現在更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不得不順著。其實,子君也並非那種居高臨下、刁蠻任性的女孩,造成這種結果完全出張昕的卑微心理。
子君的母親經營了一家廣告公司,父親是持國家津貼的專家教授,身兼弗寧市文物局副局長,家庭條件是他們刑偵大隊最好的,光她那輛凱迪拉克CTS3.0就四十多萬,但開私家車上班絕不是炫富,而是為了工作方便。她和張昕是在公安大學認識的,那時候她家庭條件還不算很好,後者根本算不上攀高枝。可別人卻不這麼看,總譏諷張昕小白臉兒、吃軟飯,瞄上了人杜家的家產。
張昕最恨旁人說他小白臉兒,他認為那是無能的代名詞,若不分褒貶單從相貌來講,他哥們兒劉雯才是真正的小白臉兒,跟那小子相比人家坐著他只配蹲著。張昕發誓,他對子君的愛是絕對純淨的,可這純淨的愛非但遭受旁人的議論,就連自己父母都有意見,橫豎不同意他們繼續來往,還好子君是個開明的女孩,不管別人態度如何,她都始終如一冷熱不減。
上車後,張昕坐在子君身側,對著後視鏡檢查臉上有無傷痕。子君發動轎車,側眼瞧著他溼淋淋的狼狽相,嘴角悄悄往上提了提。
張昕忽然開啟窗戶,張了半天嘴才打了一個噴嚏。子君從衣兜裡摸出包紙巾遞過去:“看你等這二十來分鐘,值嗎?”
“值,真值。”張昕擦著鼻子說,“咱倆還沒這麼親密接觸過呢。”
子君晃了晃右拳:“那以後多試試。”
“嗯!”張昕換張紙巾擦著臉上的泥痕,心裡揣摩著話裡有無其他含義。
把張昕送到街口,轎車繼續北行進入郊區一所清幽的別墅,雨完全止了,但閃電尚未停歇,地上仍一亮一亮的。可能是大停電的緣故,整座別墅的燈都熄了,惟獨二樓一間窗子透出微弱的黃光,想必是陳伯給她房間點的蠟燭。陳伯在進杜家之前是個江湖遊醫,醫術非常高明,纏繞母親多年的頭風就是被他幾針給紮好的,為防舊病復發,父親請陳伯留在家中,從一樓騰出間屋子給他住,平日以親人相待。母親的頭風沒再犯過,父親卻患上了頸椎病,頸椎治起來比較麻煩,於是陳伯就長住下來。兩年前母親去世,公司轉給別人去做,父親總在外面忙,陳伯就操持各類家務,實質上成為杜家的傭人。但父親和她包括妹妹在內,對陳伯素來十分恭敬,從不拿他當外人看待。
想到父親,子君下意識地往三樓看了看,視窗黑漆漆的,而在八個多月前那間窗子裡的燈經常亮到天明,因為父親有夜讀的習慣。放輕腳步上到二樓,子君先敲了敲靠近樓梯的那扇門,叫了聲“亞楠”,沒人回應,又往前走幾步,開門進了自己房間。
蠟燭的火苗暖熒熒的,桌上沏好的一杯豆漿還在冒著熱氣。開啟窗戶,掩上窗簾,脫掉外衣掛在衣架上,然後在床沿邊坐下來,抱起豆漿杯,子君感到一種久違的溫馨。看看手機,螢幕顯示已近凌晨兩點,可她仍然沒有一絲睡意,閉上眼睛,腦子裡馬上浮現法醫鑑定中心的兩具屍體和那塊赤紅色的玉。
子君放下杯子,起身穿上外衣走出房間,舉著蠟燭上了三樓。三樓是父親一個人的領地,有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一個洗手間和一個*平臺。父親喜愛讀書,後來找人把臥室和書房打通合成了一間。
走到門前,明知父親不在,子君還是敲了敲門,意料中沒有回應。正準備拿鑰匙,門卻詭異地開了。難道是父親回來了?“爸?”子君站在門口有些興奮地喊道,屋裡卻寂靜無聲。抬腳走進去,子君發現父親的床上依舊空著。
這間房子空間很大,但臥室的面積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寫字檯,其他全被書架、工藝品、雕塑、字畫給佔去了。床邊還擺著父親的拖鞋,寫字檯上放著父親抽剩的半包熊貓,空氣中留著父親熟悉的體味,在感覺中,父親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可事實卻是,他從3月初至今已失蹤8個多月生死不明,文物局的同事及其好友前往沙漠尋找多次均一無所獲,自己在肖隊長帶領下和陳伯也去過一次,不巧遇到沙暴迷失了方向,若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