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話:“地獄之門的入口看起來很奇怪,不知是畫得比例和透視不對,還是地貌本來就很太特殊,好像好像倒過來的梯田,紅一層黃一層、大一層小一層,密密麻麻十幾層,每層種有很多松樹,旁邊是一條河”
沙霧如同天空的浮雲,隨風徘徊一陣後,便在鍾教授昏黃的瞳孔中紛紛揚揚落下,與此重疊的還有一組畫面,即鄯善王陵穹頂上色彩斑駁的壁畫。無論筆尖勾勒的形狀、筆腹渲染的深淺,筆根皴擦的方向都與當前的場景完全相符,雖然看不到茂密的松林,身邊的河流也陷入枯竭,但紅一層黃一層、大一層小一層,密密麻麻十幾層的地貌特徵清晰明確,上千年的滄桑改變了容顏肥瘦,卻換不去骨架胚胎。沒錯,這就是地獄之門的入口,如果沒猜錯的話,此地定喚作“螺母坡”,而挖出傳國玉璽的那座神秘陵墓也必然藏在這裡!鍾教授狠狠拍了下腦袋,不得不感嘆後生可畏,而自己真的老了。
由於3月份那場大地震的破壞,加之陵墓被被杜文忠他們開啟後只被倉促掩埋,子君和張昕沒花多少功夫,砂土中就暴露出青灰色的古磚。見此狀,唐克利落地從車廂跳出,抄起一把U形鏟積極加盟,小五也拿上工具過去幫忙,鍾教授最後一個趕到,他年紀大出不上力,乾脆站在旁邊依其多年的發掘經驗,指導他們怎麼挖才最有效,並且不易觸動機關。
一個鐘頭後,階梯狀的墓道完全暴露,又過了一個鐘頭,可有貙虎紋樣和佉盧文的六邊形墓門就在眼前了。鍾教授湊近翻譯了墓門上的文字,內容聽起來十分老套但依然駭人:聖地禁區,入內者必死!這種帶有詛咒性質的警示,對於身經百戰的考古學家和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來說本可忽略不計,但事實是,進入者諸如唐阿福、方孝武、張國平已經死去,杜文忠也生死不明。
因此,鍾教授的話音落定,大家皆面面相覷。不過只是片刻猶豫,畢竟千里迢迢找到這兒,他們早就做好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準備。
如果一座開啟過的陵墓,墓門依然完整無缺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即門周設有機關。子君按鍾教授所指蹲下身,把手探向墓門底部,結果一探即入,門下所留縫隙剛好夠手掌的厚度,說明上次也是這麼開啟的。她的手沒碰到堅硬的石板,卻觸上一片軟軟涼涼的東西,那東西似乎是個活物,受驚後盤捲起來,並順著她的胳膊“哧溜”一下竄起,掛在唐克伸長的脖子裡。
那是一條深藍色小蛇,約拇指粗細,一米多長,渾身長滿紅色的肉瘤,頂著一顆三角腦袋,虎視眈眈與人類對峙。唐克驚叫連連,一動也不敢動,張昕觀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陵墓中碰到蛇實在司空見慣,頗有經驗的小五抽手捉住蛇尾,用力擻了幾下,然後摔在地上。見那蛇還在蜷曲扭動,張昕又一剷下去將其斷為兩截,蛇血飛濺而起,噴入他的雙目。
鍾教授擔心沾上蛇毒,讓張昕立即用河水沖洗,後者頗不在意,拿出紙巾擦了,連說沒事。子君再次蹲下,這回她在石板底部摸到一個直徑五公分左右的六邊形旋鈕,摳緊先試著順時針旋轉一圈,沒有反應,再擰擰不動了,於是倒回去逆時鐘旋轉一圈,墓門“轟隆”一聲,抖著沾附在身上的砂土緩緩開啟。
同一時刻,幾隻黑影映在了亞楠停歇的那頂帳篷上。亞楠覺察到來者不善,信手拈起一支銀針,在帳篷被馬刀劈開的一瞬衝豁口射出,一個黑斗篷慘叫著倒地。帳篷很快又被撕開兩個豁口,四個黑斗篷持刀攻入,但眨眼的功夫,他們便以四種不同的姿態飛出,或抱傷哀嚎或當場斃命。周圍的黑斗篷們不敢再輕易靠近,紛紛張開弓弩準備亂箭齊發、速戰速決,但被一隻大手製止:“抓活的!”
黑斗篷收起弓弩,丟擲七八條帶有鐵鉤的套索,精準地扣住帳篷骨架,用力一拽,帳篷即被肢解為碎片,失去遮擋的亞楠依然盤腿而坐,手中抓著兩枚鐵鉤。廖輝揹著手上前幾步:“我勸你別做無謂的反抗,乖乖束手就擒。”亞楠輕蔑一笑,用行動做了回答,只見她抖了下胳膊,雙手交於胸前,同時,兩個黑斗篷在繩索牽引下,像兩枚導彈般拔地而起,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兩具屍體凌空從廖輝眼前墜落。
下卷(地獄之門) 第七十七章(古墓魅影)
從樹林小解回來的方一鳴遠遠看到一群黑斗篷正在圍攻亞楠,後者邊戰邊退,帳篷已經被撕成碎片,氈毯上躺著劉雯的屍體。他咬牙抄起一根木棒,拐著腿要跟他們拼命,這時,頭上襲來一股黑風,他被黑風捲起拋到幾米外的沙地上,因劇痛而動彈不得。黑風飛旋著落地,之後聚為人形,亞楠雙目圓瞪,指節攥得“咯咯”直響,從天而降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