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了眼睛,說我也說不清楚南海一脈,到底是個什麼門派。
青丘雁瞧見我情緒有些失控,嘆了一口氣,說你在難過他為什麼不跟你打聲招呼就走了,對吧?
我抹了一把口鼻之處的江水,心裡有些堵得慌,緩緩說道:“我難過自己失去了一位朋友——如果他把我當作朋友的話……”
青丘雁說或許他不見你,也有他自己的苦衷——畢竟斬殺了瘧鬼河伯之後,他需要合道,讓自己融入那水脈源頭去,方才能夠成為這一條江水真正的主人……
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你不懂的。
青丘雁不懂我的傷悲,因為今天我所見到的瘋道人,已經不是我認識的瘋道人了,又或者說我之前認識的瘋道人不過是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兒,他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恐怖手段,而他能夠如此厲害,說明瘋道人潛意識的那個本我,甦醒了。
而那個本我,與我並無交情,也不可能是我們幾頓飯就能夠結交的。
那個他,那段隨風而逝的日子,再也難回來了啊……
我閉上眼睛,慢慢地回憶起與瘋道人認識的場景來,從他伴隨著荒野大鏢客一夥人過來打劫我們,再到賴上我和老鬼,澡堂子裡幫他洗澡,帶他吃飯,前往天山派,金陵郊外一劍救我……
這些朝夕相處的場景,歷歷在目,然而我們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世間少了一個瘋道人,滄浪江多了一個新河伯。
我獨自傷悲,過了許久,睜開眼睛來,瞧見青丘雁依舊守在我的旁邊,至於另外三人,卻早已無蹤影了去。
我深吸一口氣,說他們人呢?
青丘雁說我讓他們回去報信了——你放心,你的身份,我會讓他們保密的,這些人雖然性情各異,但都有一點,那就是講忠義,他們的性命,說到底是你救的,不會出賣於你……
我站起身來,說謝謝。
青丘雁將我準備起身,問我準備去哪兒?
我嘴角咧開,說你別擔心我逃跑,我女兒還在三目族中待著呢,我能跑哪兒去?只不過與我同來的,還有兩位好友,石老哥既然出現在這裡,他們想必也在不遠處,我想找一找他們。
青丘雁說他們叫什麼,都長什麼樣,我或許可以幫你一起找。
我想了一下,說道:“一男一女,男的長得又高又帥,而且白,不過有些冷,穿著一件黑色燕尾服;至於女的,青衣,妖嬈……”
青丘雁眉頭一挑,說女的跟你什麼關係?
我有些奇怪她的問題,不過還是作了回答:“兄弟媳婦。”
青丘雁滿意地點頭,說好,我們定在這裡匯合,我往上游走,你往下游尋,我們天亮之前,在這裡匯合,你看可好?
我說行。
兩人分別,青丘雁走出一段距離,突然回過頭來,喊了我一聲,說你確定沒事?
我自嘲地笑了一聲,說你放心,生離死別的事情我見多了,何況這點事兒?
青丘雁的紅唇輕抿,說我發現,認識你的時間越久,你越能夠給我驚喜,加油。
我眯著眼睛,苦笑著說道:“千萬別愛上我。”
她白了我一眼,飄然離去。
與青丘雁分離之後,我順著滄浪水,往下游走去,一夜趕了上百里,皆沒有發現老鬼和蛇仙兒的任何影蹤,卻瞧見四處都是花團錦簇的植株,遍地花蕾,知道卻是來到了百花原。
既然來到了百花原,我便索性前往與老鬼相約的巨榕樹之下。
之前我們為了逃避三目巫族的追殺,曾經兵分兩路,我與小米兒一起,老鬼和蛇仙兒、瘋道人一起,相約彼此擺脫了追兵之後,再到此處相聚。
然而我後來被青丘雁偷襲得手,然後被帶到了三目一族之中去,一番折騰,許多天就已經過去了。
事後我曾經打聽過,三目巫族一直沒有找到老鬼他們。
起初還在找尋,等到後來我投身熔漿祭壇,而小米兒承諾配製出毒劑之後,連找尋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趕到了那約定的巨榕樹下,發現果然名副其實,一棵樹就是一片林子。
我在林子裡轉了五分鐘,什麼都沒有發現。
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我坐在樹下,摸出了小觀音的那張畫片來,認真地看了許久,方才收起來,趕回了與青丘雁約好的分離地點。
因為路程太遠,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中午了。
見到我的第一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