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顯得相當詭譎……”
他感覺身側來了人,但他沉住氣不動。
來人是誰?
他有什麼意圖?
現在是清晨,他手裡有劍,他有充分的自信能對付任何突發的情況。
花樹的葉尖上閃著晶瑩的露珠,空氣十分清新,這兒昨晚曾經死了人,但此刻看上去像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潛近的人久久沒有動靜。
如果想殺人,早該可以出手了。
冷一凡有些按捺不住,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徐徐轉過身目光融處,冷一凡的心絃震顫了一下,他看到的是一張帶著疲累的面龐和一雙冰冷的眸子,冰冷的眼光中又摻和著幾許幽怨。
“胡姑娘!”冷一凡脫口叫出了聲。
來的是胡蕙君,她口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冷一凡心裡非常明白,昨晚席間,賈依人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透露了他跟女殺手巧姐兒那一段微妙的情,這對有心的她是一記沉重的打擊,雖然了對她無意,但少女芳心,敏感又執著,那已經動了的一念是很難抹消的。
記得第一次碰到她,也是這樣一個美好的清晨,同一個地方,她來採瓶供的花,雙方只交談了幾句,便被曹大娘衝開。
往後雙方多次接融,他應聘當了護莊,頭一次接受任務護鏢,她在鏢局裡親手做菜為他餞行,在在表露了少女情懷。
現在,情況已完全改觀,那些似乎已去得很遠,微妙的開端,沒有結果的結果,該算是一種遺憾,還是……他不願往下深想。
冰涼的眸光投射在冷一凡窘迫的臉上,一夜之隔,情形完全不同。
明秀加上靈慧,她是個難得碰上的女子,然而曾經滄海難為水,冷一凡的心扉關得很緊,巧姐兒佔據了他的胸襟,當然不能容納別的東西。
“胡姑娘,秋香的後事都料理妥當了?”明知是多餘的話,但他非設法逃避尷尬的意念不可。
“唔!”眸光設移開,冷極的反應。
冷一凡的內心起了一陣悸動,他對她事實上沒有什麼虧欠,然而內心裡有一種辜負的感覺。
因為他是個極重感情的人,他明白“失落”這兩個字的感受。
“胡姑娘,一刻之前,我在利器的威脅下……”他只說半句,注意她的反應。
“噢!”胡蕙君的眸光閃動了一下,臉上漠然如故:“竟然有這樣的事?”沒有驚奇,更沒有預期的關切。
“對方威脅我離開山莊。”冷一凡只好說下去:“在幹鈞一發之際,忽然來了援手,對方似乎是中了暗器,奪門而出,我追之不及……”
“援手是誰?”
這句話本來是冷一凡要問的,現在反而出自胡蕙君之口,冷一凡為之一怔。
“難道不是姑娘?”
“我在指揮料理秋香的後事,半步也沒離開後面的小院。”態度雖然冷漠,但確很認真,顯然她沒說假話。
“那……”冷一凡傻了眼,他一直認為暗中援手的是胡蕙君,結果卻不是。
那會是誰呢?
賈依人和馬子英在熟睡中,賓客都已走光,莫不成是敵視的一方?
“浪子大哥,你是在什麼情況下被制的?”稱呼依舊,只是意味完全不同了,聲音中已經沒有以前那種熱切關懷的成份。
當然,她內心是相當苦澀的。
“我睡不著,躺在床上想事情,對方不知什麼時候摸進房裡,用利器對著我的頂門,聲音是陌生的,以前沒聽過,無法判斷是誰,只聽出年紀似乎不小。”
“他逼你離開山莊?”
“是的,要我遠離,永不回頭。”
“嗯!這個……我立刻去見夫人!”說完轉身匆匆離去,現場留下一抹淡淡的衣香,滲和在花香裡。
冷一凡木在當場,他在想:“照胡蕙君的表現,對這檔事她可能心裡有數,所以才急著見如意夫人。不用說,對眼前山莊的詭譎風雲,如意夫人應該是最明白的人,她之所以保持神秘,要不是別有苦衷,便是另有盤算。而自己、賈依人和馬子英三個是在盲目地蹚渾水?
除非馬子英找到那所謂意想不到的毒道高手,情況不可能明朗……”
太陽剛冒頭,馬子英已行走在莊外的大路上。
挑籮擔筐的鄉下人腳步匆忙,趕著去趁早市,露重,塵土不揚。
馬子英漫步在稀疏的行腳行列中,近乎襤樓的衣著,使他看上去半點也不起眼。
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