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通知他了,他正往這裡趕。”
護士推門,她問我們:“丁叮的家人來了嗎?”
爸爸問她:“我女兒還傷到了哪裡?”
“有大面積的擦傷,不過好在都在皮外傷,沒傷到骨頭,手腕處脫臼,要打石膏靜養。另外,她必須要做清宮手術,請問是做無痛還是……”
媽媽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女兒,你為什麼不告訴媽媽你懷孕了。”
我只苦笑。
爸爸在這個時候非常沉著,他告訴護士,“我女婿很快就到了,由他來簽字。”他把手術單又替給了護士。
護士只得退了出去。
我渾身顫抖,眼淚不住的流,嘴上卻強忍著悲哀在和媽媽說話,“媽媽,我不是一個好孩子,上學時不是一個好學生,成績不好,不象丁鐺,屢屢都得獎狀,工作時不是一個好員工,不是先進,沒有獎勵……”
媽媽痛心的把我抱在懷裡,知女莫若母,她明白,我現在痛的想死,但是卻顧左右言其他,只是為了轉移話題,分解痛苦。
我泣不成聲,痛的五臟六腑都在扭曲,“嫁人了,我不是個好媳婦,衣服洗不乾淨,地板擦不徹底,菜炒的半生不熟,婆婆不喜歡,小姑子不待見。……丈夫有另外的女人,如今,我還因為任性害死自己的孩子,媽媽,我不好,我真的不好。”
我哭叫起來。
門被撞開,家俊撲進來,“丁叮!”
他奔到床前,把我的手抓在手裡,我的手冰冷,渾身都在發抖,他急切的看著我,因為我的身體在痙攣,他不知所措,眼裡全是驚恐。
他拍著我的臉,又痛又急的叫我:“丁叮,丁叮。”
我無力的倚在媽媽懷裡,氣息漸弱的問他:“家俊,你平常只喝綠茶,喝的膩不膩?我給你介紹個新的品種,西洋花茶,非常好喝,叫格瑞納伯爵茶,味道有點甜,又有些象是摻了一點點的奶一樣,綿綿軟軟的,你喜不喜歡?”
他掉下淚來,眼淚從他眼眶一跌出來,又滑到我的手上。
“丁叮,丁叮。”他一遍一遍的叫我。
護士又進來了,“家屬來了吧?請簽字吧!”
家俊看著手術單,“什麼手術?我妻子怎麼樣了?”
護士用職業口氣非常流利的回答:“她懷孕七個多周,但因為被撞擊使胚胎和子宮剝離,必須要做清宮手術。”
家俊大吃一驚,他不置信的看著我,半晌他反應過來,聲音裡全是痛:“你懷孕了?”
我閉上了眼,一串眼淚衝了出來,我昏了過去。
手術不知道做了多久,好象不太久,因為是無痛,我沒有感覺,我睡過去了。
…………
睡的真沉啊,不知道多久,只知道醒過來時,我渾身都痛,醫生說我身上有大面積的擦傷,從胳膊到後背,到大腿,我傷了很多,動一下渾身就象被沾水的鞭子抽了一樣的痛,忍不住我呻吟:“痛啊!”
我知道這不是流產的痛,是身上擦傷的痛。
馬上有聲音叫我:“丁叮。”
我渾身一顫,睜開眼睛,我看見了家俊。
他就坐在我床前,手握著我的一隻手,眼睛則全神貫注的看著我,當看到我醒來時,他的五官松馳下來,眉毛蹙在了一起。
我好奇的問他:“你怎麼來了?你堂弟不是生了個兒子,好象是今天擺滿月酒?你在這裡幹什麼?快去快去!”
說完這話我又慶幸了,睡了一夜吧,能記得以前的事,證明腦子沒壞,萬幸。
我又苦笑,“千萬不要告訴別人,我流產了,人家添丁,我流產,多晦氣的事。”
他垂下眼皮,把我的一隻手合在自己手裡,低下頭,他吻我的手,已經說不出話來。
說什麼?我的喉嚨裡也象是塞了一個大棗,咽的我氣不提上來。
我看著頭頂的燈具,喃喃說道:“我有一個朋友,網名叫水袖,沒事喜歡寫小說,天天胡編亂造,現在又在編什麼《離婚三十六招》,她曾經這樣和我說,丁叮,告訴你,寫小說,說的好聽,叫作者,說的不好聽的,就是個寫手,賣字為生的,和那些賣身的妓女唯一不同的是,妓女對的是嫖客,我們對的是讀者,妓女要讓嫖客**,我們呢,則要讓讀者**。家俊,你說女人,是不是也這樣?嫁了人,說句好聽的,叫妻子,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傭人和陪睡的?”
家俊聽了我的話,他臉色頓變,五官也跟著走了形。
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