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蘇君逸開啟了樓房堂屋的後門,疾步向後院的地毯機房走去,時候還早,上工的一個都沒來,她用備用鑰匙開了機房的門。
糟糕,還有幾匹地毯沒有做好最後的收尾下機工序,蘇君逸看著滿地的綵線碎屑,搖頭嘆息。
不管怎麼說,先去找段振宇吧,這時候,他爸爸已經不用出車了,正在村裡的魚塘裡幫忙撈魚呢。
那魚塘是集體承包的,有專門的育苗師傅管理,到了年關時分,便會按照每家每戶的人頭數分魚。
蘇君逸所在的秀水村,較之周圍幾個村子,是算得上比較富裕一些的,這其中就有她家後院那地毯作坊的功勞。
因此,每年年三十早上,分魚的會把蘇君逸家的那一份親自送上門來。
這個時候,段康生已經搖著木船下河了,而段振宇則被迫呆在家裡,不許像上高中之前那樣幫忙撈魚。
蘇君逸想要找段振宇,只要去村子西頭的段家就好。
正要鎖上機房門,蘇君逸卻被喊住了,比她大一歲的同村姑娘已經來了。
這位大姑娘,是蘇君逸家遠的不能再遠的一個旁支親戚,名叫黃鴻雁,初中沒上完就輟學在家了,先前學了半年裁縫,結果跟男人跑了。
她媽媽追到千里之外,好說歹說,連哄帶揍的把她給弄回來了,回來後才發現她已經懷孕了,沒辦法,只好硬押著她去做打胎的手術。
等她休養好,可以如常下地了,蘇君逸的那位遠房表姑便押著黃鴻雁到她家來學織地毯。
蘇君逸家住在村中心,而黃鴻雁家在村子西頭最偏僻的角落裡,在這之前,兩人根本很少有接觸。
最近蘇君逸成了孤兒,這位遠房表姐倒是時不時的對她噓寒問暖。
蘇君逸見來人了,也就不去鎖門了。
她扯著嘴角笑笑,誠意的說道:“拜託表姐幫我把這最後兩塊地毯給趕出來。”
黃鴻雁自然是滿口應好。蘇君逸微笑著告辭,穿過洋樓,出去找段振宇了。
因為她平時都是直接把後院和機房的鑰匙交給了一個年長的嬸子,因此她不用親自去開機房門,所以她也就不用特地開啟洋樓的後門,去招呼哪一個做工的。
只是今天,蘇君逸既然出現在了機房門口,她回到洋樓後想要再鎖上洋樓的門,就有點抹黃鴻雁的面子了。
畢竟,黃鴻雁又不是賊,還是個沾親帶故的表姐,加上她還要留意聽牆角的人到底是誰,如果她開著家門,人卻不在,那個別有用心的人,說不定會從後門摸進樓去,趁隙翻翻她的東西。
狼狗認人,見了熟人沒有蘇君逸的吩咐不攻擊人,到時候她只要一聲令下,叫狗兒把那人圍住就行。
蘇君逸略一思量,斷定她只要走快些,說不定回來就能將那人抓個現形了。於是她敞著洋樓的前後門,連同院門一同大開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家門口是村子的主幹道,村道的那一邊,是一家百貨商店,店門面朝蘇君逸家的院門開著,此時店主已經開始營業了。
她健步如飛的向段振宇家趕去,沒想到段媽媽秦貞卻說段振宇還沒起來。
蘇君逸笑笑,本來她找段振宇就是為了借他家的貨車一用,既然他老媽在家,那麼不用找他也無妨。
蘇君逸並不做作,她將來意利落的說出來,就等著秦貞點頭了。
秦貞是真心喜歡蘇君逸,那一日蘇君逸遭打時,段振宇之所以能夠飛速趕到,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做媽媽的深知兒子的心思。
段康生與秦貞夫婦倆,私心裡是很希望自家兒子把蘇君逸這個好苗子追到手的。
因此,蘇君逸話一說完,秦貞便笑眯眯的應下了,還拖著蘇君逸的手非要她到屋裡去吃糖。
蘇君逸婉言謝絕,只說最後還有兩塊地毯要幫忙趕出來,說完,告一聲罪,在秦貞的不捨中離開了。
解決了貨車的事,蘇君逸只要回去幫忙把地毯弄好下機就行了。
來如風、去如箭,蘇君逸深知今日這事,必須是打蛇打七寸,她只管匆匆趕路,也沒注意前面多出來一個人影。
“嘭”的一聲,蘇君逸撞了個眼冒金星,抬頭一看:嘿,今天走的是什麼狗屎運?
她撞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村子裡有名的小混混。
這人比她大三歲,成天正業不務,他父母想盡辦法要把他送去當兵,嘿,結果他跑到市裡紋了一身亂七八糟的花紋在背上,把徵兵辦的人給氣得鼻子噴火。
那之後,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