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釋放了張楚一家人,卻依然改變不了慕容昊的心意,慕容昇快要崩潰了。
小影自認要為那一晚的變故負主要責任,死活不肯走,非要留下來,免費保護蘇君逸的安全,同時也是守候周亦銘,期待他早日睜眼。
律所那邊,由慕容昇出面,給周亦銘請了三個月的長病假。
開學近在眼前,蘇君逸什麼也不想,只是守在周亦銘身邊,握著他的手,幾近不眠不休的狀態。
謝良生和張偉進來看過她幾回,都被她木然的表情震撼到了,最終不得已,只好離去。
趙夏也在她察覺不到的時候偷偷過來瞄過她幾眼,但總在她轉身之前就悄悄潛走了。那一天,幫助慕容昇綁住張綺柔的人,是她。看著蘇君逸憔悴的模樣,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蘇君逸也有倦極睡去的時候,不消五分鐘,卻又打一個哆嗦,立馬醒來,振作精神。看著點滴,等待著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
她的男人。
如果他醒來,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告訴他,她愛他。她願意早點結婚,早點做他的名副其實的女人。
可是,那個人一直昏睡,一直,一直。
日子悄然向前推進。一個月過去了,高三早就開課了,兩個學校,她一個也沒回。
盛夏已經將近尾聲,她將周亦銘給她做的投資盡數收回,有盈利的。沒盈利的,不管,都不管,統統收回來。
請了私人醫生,她帶著他。離開醫院,帶著大量的瓶瓶罐罐,直接歇在了公司裡。
一樓還有空餘的辦公室,隨便打通幾間,稍事裝修,便是一個小窩。
秀水村,她再也不想回去了。那裡有著太多的傷心和難過,她只想遠遠離開。
為了平息慕容昊的憤怒,慕容昇親自將柳如慧送進了牢獄中。段振宇在那之後,似乎又變回了最初的小宇哥,與呂薔分手,對蘇君逸百般討好。卻再也換不回小青梅的目光。
蘇君逸購置了繪圖工具,以及全套的電子化辦公裝置,親自設計千禧年主題的地毯圖樣。
以前,他們這些家庭作坊,都是從大的地毯廠拿訂單。拿圖紙,別人給什麼,就做什麼。
開了公司,王老虎為了吃回扣,讓公司依然走著那樣“食嗟來之食”的模式。
在她帶著周亦銘回來後,她便下決心要整改。
養著一個不肯醒來的藥罐子,需要大筆的資金。航空公司的空難賠償額度還在扯皮條,她不想等那個遙遙無期的橫財,只想自力更生。
每一天,她看一上午的高中課本,繪一下午的設計圖。不會的,不懂的,不要緊。連上寬頻,慢慢搜尋,慢慢學習。偶爾她也去駕校練練車,很快便拿到了駕照。
新買的書本堆得山一樣高,公司經營方面的,地毯圖樣設計方面的,法律方面的,武術的,經脈的,等等等等。
她又恢復了晨起鍛鍊的習慣,每一次她一走,小影便會代替她守在周亦銘身邊。等她回來,又會跟著小影學幾手狠招。
她用充實到無暇他顧的生活,掩蓋著對周亦銘遲遲不肯醒來的慌張。她要振作啊,不然周亦銘就真的沒指望了。
慕容昊也賴著不肯走,跟在公司副總孫超後面做起了出謀劃策的軍師。
要說這個周亦銘介紹來的副總,也是個人物,只是性格怪異了些。他一早洞察了市場動向,在蘇君逸提出手工地毯和機織地毯齊頭並進的觀點時,居然舉雙手贊成。
要盈利,靠單純的接單做任務是不夠的,還要有自己的品牌,自己的特色。
那位副總是個人才,很快便與她和慕容昊商議著,連同蘇懷瑜在內,開了幾次內部會議,定製了產品的路線。
手工的,走高階私人定製路線;機織的,走量產平民化路線。
蘇懷珀有了神聖的使命——改進機器,最好是自家公司獨有的專利產品。
每一天,他帶著五個徒弟,忙得不可開交,卻也樂得合不攏嘴。
周亦銘還能吞嚥流質食物,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每一個飯點,蘇君逸總要親自喂他喝下滿滿一碗養身補氣的藥粥,才肯罷休。
每一晚入睡前,她總會替他擦洗身子,給他的四肢做按摩,再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隨後歇在他身旁,給他講述這一天的遭遇,逐漸睡去。
她和他,從沒有夫妻之實,卻已經過的像恩愛多年的老夫妻了。
迴避嗎?不用,心中無雜念的人,看什麼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