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內而要走時,門卻被打了開。
“是你?”比起蕭漠凡眉間褶起的訝異皺痕,他眸中的恍惚來得更為醒眼。
“為什麼要宣佈退出娛樂圈,退出演藝界?”沒打算進門的靜安,站在門外,直視著男人問道,“你是想用自己的事業賠給丹寧因你而中斷的事業嗎?你以為她能看到你的後悔?你以為這是她想要的結果?你以為這樣她就能原諒你?”
然而這一切,不過都只是你的以為……
不算咄咄逼人,甚至是平靜的質問,待蕭漠凡反應過來對方話裡透露出的資訊後,眼裡的恍惚很快被清明的痛楚所取代,“就像你說的,她沒有理由可以原諒我,而我也不敢奢求她的原諒。”
如若他以為自己退出娛樂圈便能得到丹寧的稍許原諒,便是對自己的些微解脫,那麼他也不會在每每憶起她時,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可即便明知是疼痛到骨髓的折磨,他依舊忍不住把她的樣貌在眼前重複描繪,忍不住在她待過的地方、走過的地方倒帶著她的一言一行、她的喜怒哀樂。
男人答得很慢,一字一句雖不是費力說出,卻給人一股疲累的滄桑感,“回去吧,我做的這些,只是我的罪有應得。”
“‘她’未必想要看到你現在這個決定……”
男人這種自毀前程的愧疚,無論是‘她’還是她,都不需要……
想要說出的“何必”兩字,在嘴邊徘徊許久,還是沒有脫口而出。
蕭漠凡搖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道女聲驀然在他身後傳來。
“原來是丹寧來了啊!”有些過於高揚熱情的語調,配上女人愈發放大的笑容,好似靜安的出現帶給了她莫大的喜悅。
“李娜你先進去,我等下會跟你說清記者會的事。”蕭漠凡側過身,蹙眉看向叫出丹寧名字的李娜。
沒想到李娜會出現在蕭漠凡的屋子裡,有著意外的靜安皺了一下眉後鬆開,正要說的告辭不及開口,女人卻又笑著說起了話。
“你是來找漠凡敘舊的吧,丹寧?可你知道嗎,他竟然跟我說你不是丹寧,我怎麼說他都不信,你說他可氣不可氣……”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跳往她的方向走來的女人,無論是靜安還是蕭漠凡都把目光投向了她笑得詭異的臉上。
太過燦爛而顯得詭異的笑,令靜安無端想到那次在S市時裝週首秀後,和李娜碰面時,女人後來不算正常的歇斯底里。
“我記得我問過你跟丹寧是什麼關係,那時候你好像跟我說,沒有關係……為什麼呢?”
李娜的話引來男人看向少女的疑惑視線,而靜安只是再一次地皺起眉,沒有說話。
“的確是算不上有什麼關係,因為你……”自行給出回答的女人,在走至離少女一步遙的地方,猛然拔高了聲音,“就是那個可憎的女人!”
在最後這半句話說出的同一時間裡,換上猙獰面孔的李娜從身後抽出的手中,一道白光驟然反射進靜安剎那收縮的眼瞳裡!
“去死吧!”
除行兇者外,誰也沒有預料到的突發危險,忽然的爆發後卻是驀然的結束。
“放開我!放開!你不該活著,你本來就不該活著!你為什麼回來!你應該死了的!丹寧應該死了的!可你卻回來了!你是丹寧!你就是那女人!……”
被蕭漠凡撞開的李娜,瘋狂破碎的驚叫中,面無血色的靜安在踉蹌倒退了數步後穩住自己發顫的身體,微微粗喘著氣的她,空白的腦中,根本顧及不到自己被劃傷的手臂。
“李娜!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清醒點!”
終是制止住李娜被撞倒後仍是不斷揮舞著水果刀的手腕,蕭漠凡同樣慘白的臉上,滑落著鮮紅的血跡,而他的身上、手臂上也有著被刀鋒劃破的大小傷口。
不知怎麼,竟會發展到如今染血的地步!
蕭漠凡看著眼前不斷踢打著他,不斷叫嚷著惡毒話語的李娜,只覺陌生的可怕!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丹寧,丹寧!……電影,演技,我竟然不如她,不如她!……”
此刻,已全然進入自我意識的狂亂女人,張口閉口都是一些“電影”、“演技”的凌亂詞句。
而沒人知道,正是這次的電影,正是她被質疑的演技,正是電影后她與靜安之於“女主角”的對比,成為了最後那一根促使女人徹底瘋狂的“稻草”。
以至在見到活生生的“丹寧”時,做出了自己心底深處最想做也最為陰暗的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