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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棠嬌介懷。

昨日為寧棠嬌出謀劃策雖是他心甘情願,但心底到底有幾分不安。聽過太多成親前智勇雙全成親後韜晦養光的故事,妻主們似乎更喜歡平凡溫順的夫郎,太過聰明的男子總是如曇花一般,開時極豔,卻轉瞬即逝。但他並不後悔,寧棠嬌既然願與他商量,那麼作為王夫的自己便該承擔起出謀劃策的責任來。至於結果,他只能聽天由命。

銀花自知失言,驚懼地縮了縮肩膀。

寧棠嬌想:這懼夫娘子多半是姝朝的氣管炎了。她對著失神的劉靈毓燦爛一笑道:“我是啊。因愛故生懼,我只懼怕夫郎生氣氣壞了身子。”

金花和銀花同時撲哧一笑。

劉靈毓回神,看到寧棠嬌大咧咧地衝自己眨了眨眼睛,耳根一下子紅起來,直到進了內堂,仍覺得兩頰火辣辣地燒。

懼夫(二)

寧棠嬌坐在椅子上悠悠然地喝著茶,垂眸打量著堂中跪著的三個知縣。

迎夏縣的知縣略胖,官袍裹著肩膀的線條毫無稜角,是個純圓弧。比起她來,送秋縣知縣又太瘦,官袍穿在她身上跟頂著一根細竹竿上似的,連肩膀在哪兒都找不到。和這麼兩人跪在一起,越發襯得許醇香年輕端莊,賞心悅目。

“知道本王為何在此落腳嗎?”她問道。

一定是許醇香使了什麼厲害的拍馬屁手段。迎夏送秋兩位知縣如是想,嘴上卻一個勁兒地稱讚和春縣風景優美,令人流連忘返云云。

寧棠嬌想:看來許醇香當真是一點風聲都不露,打算看戲看到底。她道:“可本王聽聞附近有一處的風景更勝和春縣。”

迎夏送秋的知縣對視一眼,心想:看來這個攝政王還有些眼光。她們心底都認為這更勝一處的風景必是自己縣,嘴上還虛偽地吹捧著對方縣。

寧棠嬌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贊得頭暈腦脹,乾脆直言道:“本王是說齊雲寨。”

兩人的表情頓時僵住了,驚疑地看向許醇香。

許醇香眼觀鼻鼻觀心地跪著,好似堂中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迎夏送秋的知縣心裡敞亮,原以為許醇香找她們來見攝政王是有福同享的意思,原來是找人有難同當來了,立時恨得牙癢癢。

迎夏知縣道:“不瞞芙蓉王,這個齊雲寨實在是七月的生柿子,難啃得很。齊雲寨匿藏在齊雲嶺中,那裡山峰林立,山勢陡峭,易守難攻,即便合三縣之力也難以攻下啊。”

寧棠嬌道:“是七月的生柿子難啃嗎?本王怎麼聽說老太太啃排骨才叫難呢?本王看你們一個個都像沒牙的老虎!”她頓了頓,又覺得說她們是老虎簡直是讚美了,又補充了一句,“還膽小如鼠。”

迎夏知縣乾笑兩聲,低頭不敢吱聲。

送秋知縣見她吃了一頓排頭,更不願觸黴頭,乾脆學許醇香低著頭不說話。

可她願意沉默寧棠嬌不願意放過。寧棠嬌道:“送秋縣呢?剛剛迎夏縣知縣說合三縣之力也難以攻下一個小小的賊窩,難道你也如此以為?”

送秋知縣見逃不過,只好開口道:“此事倒不是不可為的,若是能從龍虎城調來兵馬,這些賊寇定能手到擒來。”

這個倒是聰明人,輕輕鬆鬆就將手裡的燙手芋頭丟給了龍虎城,可惜,她這次就是找茬來的,任憑四兩撥千斤的本領如何高強也沒用。寧棠嬌沉下臉色道:“你倒是想得出來!將三縣的事情交給龍虎城還不如交給京城交給皇上好了!區區一個齊雲寨便讓三位知縣瞎破了膽,哼哼,好,你們且說來聽聽,你們去剿過幾次匪?戰績如何,損失如何,對方有多少人,如何個易守難攻法,都給本王一一道來!”

送秋知縣臉先紅後白,支支吾吾地無言以對。

許醇香道:“啟稟殿下,未曾發兵,未曾剿匪,更不知對方有多少人,藏匿在齊雲嶺何處。”

啪。寧棠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連碟齊齊一跳。

好痛。

她繃得臉通紅,眼睛使勁地瞪著,以免閃爍出淚花。

但她這個表情落在偷瞄的三個知縣眼裡都以為勃然大怒,更加誠惶誠恐。

“殿下息怒。”許醇香見她發威發夠了,便跑出來唱白臉,道,“吾等翫忽職守,有福皇恩,論罪當罰,但齊雲寨此時仍逍遙法外,還需有人收拾,吾等乞求殿下給我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寧棠嬌看著另外兩個一言不發的腦袋,咬牙忍著餘痛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話含在齒縫間,別有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