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星宿老怪卻是我的師叔,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玄難岔開話題,說道:“老衲今日所見所聞,種種不明之處甚多想要請教。”
薛神醫道:“我們師兄弟八人,號稱‘函谷八友’。”
指著那彈琴老者道:“這位是我們大哥,我是老五。其餘的事情,一則說來話長,一則也不足為外人道……”
正說到這裡,忽聽得一個細細的聲音叫道:“薛慕華,怎麼不出來見我?”
這聲音細若遊絲,似乎只能隱約相聞,但洞中諸人個個聽十清楚,這聲音便像一條多屬細線,穿過了十答卷丈厚的地面,又如是順著那曲曲折折的地道進入各人耳鼓。
那彈琴老者“啊”的一聲,跳起身來,顫聲道:“星……星宿老怪!”風波惡大聲道:“大哥,二哥,三哥,咱們出去決一死戰。”彈琴老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們這一出去,枉自送死,那罷了!可是洩漏了這地下密室的所在,這裡數十人的性命,全都送在你這一勇之夫手裡了。”包不同道:“他的話聲能傳到地底,豈不知咱便在此處?你甘願裝烏龜,他還是要揪你出去,要躲也是躲不過的。”那使判官筆的書生說道:“一時三刻之間,他未必便能進來,還是大家想個善法的為是。”
那手持短斧、工匠一般的人一直默不作聲,這時插口道:“丁師叔本事雖高,但要識破這地道的機關,至少也得花上兩個時辰。再要想出善法攻進來,又得再花上兩個時辰。”彈琴老者道:“好極!那麼咱們還四個時辰,儘可從長計議,是也不是?”短斧客道:“四個半時辰。”彈琴老者道:“怎麼多了半時辰?”短斧客道:“這四個時辰之中,我能字排三個機關,再陰他半個時辰。”
彈琴者道:“很好!玄難大師,屆時那大魔頭到來,我們師兄弟八人決計難逃毒手。你們各位卻是外人。那大魔著一上來專心對付我們這斑師侄,各位頗有逃命的餘裕。各位千萬不可自逞英雄好漢,和他爭鬥。要知道只要有誰星宿老怪的手底逃得性命,已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漢。”
包不同道:“好臭,好臭!”各人嗅了幾下,沒聞到臭氣,向包不同瞧去的眼色中均帶疑問之意。包不同指著彈琴客道:“此人猛放狗屁,直是臭不可耐。”他適才一招之間便給這老兒制住,心下好生不憤,雖然其時適逢身上寒毒發作,手足無力,但也知自己武功運不及他,對手越強,他越是要罵。
那使棋盤的橫了他上眼,道:“你要逃脫我大師兄的掌底,已難辦到,何況我師叔的武功又勝過我大師十倍,到底是誰在放狗屁了?”包不同道:“非也,非也!武功高強,跟放不放狗屁全不相干。武功高強,難道就不放狗屁?不放狗屁的,難道武功一定高強?孔夫子不會武功,莫非他老人家就專放狗屁……”
鄧百川心想:“這些人的話也非無理,包三弟跟他們胡扯爭鬧,待然耗時刻。”便道:“諸位來歷,在下尚未拜聆,適才多有誤會,誤傷了這位娘子,在下萬分歉仄。今日既是同御妖邪,大家算得一家人了。待會強敵到來,我們姑蘇慕容公子手下的部屬雖然不肖,逃是決計不逃的,倘若當真抵敵不住,大家一齊畢命於此便了。”
玄難道:“慧鏡、虛竹,你們若有機會,務當設法脫逃,回去寺中,向方丈報訊。免得大家給妖人一網打盡,連訊息也傳不出去。”六名少林僧合什說道:“恭領法旨。”薛慕華和鄧百川等聽玄難如此說,已明白他決意與眾同生共死,而是否對付得了星宿老怪,心中也實在毫無把握。
彈琴老者一呆,忽然拍手笑道:“大家都要死了。玄苦師兄此刻就算不死以後也聽不到我的無上妙曲‘一葦吟’了,我又何必為他之死傷心難過?唉!唉!有人說我康廣陵是個大大的傻子,我一直頗不服氣。如此看來,縱非大傻,也是小傻了。”
包不同道:“你是貨真價實的大傻子,大笨蛋!”彈琴老者康廣陵道:“也不見得比你更傻!”包不同道:“比我傻上十倍。”康廣陵道:“你比傻一百倍。”包不同道:“你比我傻上一千倍。”康廣陵道:“你比傻一萬倍!”包不同道:“你比我傻十萬倍,千萬倍、萬萬倍?”
薛慕華道:“二位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更傻。眾倍少林派師父,你們回到寺中,方丈大師問起前因後果,只怕你們答不上來。此事本是敝派的門戶之羞,原不足為外人道。但為了除滅這武林中的大患,若是少林高僧主持大局,實難成功。在下須當各位詳告,只是敬盼各位除了幾貴寺方丈稟告之外,不可向旁人洩漏。”
慧鏡、虛筆等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