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猜中兩人心思,說道:“其實段公子有蕭大俠這位義兄,本來無須拉擾西夏,只不過鎮南王有命,不得不從罷了。當真萬一有什麼變故,蕭大俠是大遼南院大王,手握雄兵數十萬,只須居間說幾句好話,便能阻止西夏向大理尋釁生事。”
蕭峰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巴天石是大理國司空,執掌政事,蕭峰能作為大理國的強援,此節他自早在算中,只是自己不便提出,見梅劍說了這番話後,蕭峰這麼一點頭,便知此事已穩若泰山,最多求親不成,於國家卻決無大患,尋思:“這四個小姑娘的計謀,似乎直如兒戲,但除此之外,卻也更無良策,只不知木姑娘是否肯冒這個險?”說道:“四位姑娘此議確是妙計,但行事之際實在太過兇險,萬一露出破綻,木姑娘有被擒之虞。何況天下才俊雲集,木姑娘人品自是一等一的了,但如較量武功,要技壓群雄,卻是難有把握。”
眾人眼光都望向木婉清,要瞧他是作何主意。
木婉清道:“巴司空,你也不用激我,我這個哥哥,我這個哥哥……”說我兩句“我這個哥哥”,突然眼淚奪眶而出,想到段譽和王語嫣私下離去,便如當年和自己深夜攜手同行一般,倘若他不是自己兄長,料想他亦不會變心,如今他和旁人卿卿我我,活快猶似神仙,自己卻在這裡冷冷清清,大理國臣工反而要自己代他娶妻。她想到悲憤處,倏地一伸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登時茶壺、榮杯,乒乒乓乓的碎成一地,一躍而起,出了房門。
眾人相顧愕然,都覺十分掃興。巴天石歉然:“這是我的不是了,倘若善言以求,木姑娘最多不過不答允,可是我出言相激,這卻惹不她生氣了。”朱丹臣搖頭:“木姑娘生氣,決不是為了巴兄這幾句話,那是另有原因的。唉,一言難盡!”
次日眾人又分頭去尋段譽,但見街市之上,服飾錦鏽的少年子弟穿插來去,料想大料是要去赴皇宮中秋之宴的,偶而也見到有人相罵毆鬥,看來吐蕃國的眾武士還在盡力為小王子清除敵手。到於段譽和王語嫣,自然影蹤不見。
傍晚時分,眾人先後回到賓館。蕭峰道:“三弟既已離去,咱們大家也都走了吧,不管是誰做駙馬,都跟咱們毫不相干。”巴天石道:“蕭大俠說的是,咱們免得見到旁人做了駙馬,心中有氣。”
鍾靈忽道:“朱先生,你娶了妻子沒有?段公子不願做駙馬,你為什麼不去做?你娶了西夏公主,不也有助於大理麼?”朱丹臣笑道:“姑娘取笑了,晚生早已有妻有妾,有兒有女。”鍾靈伸了伸舌頭。朱丹臣又道:“可惜姑娘的相貌太嬌,臉上又有灑窩,不像男子,否則由你出馬,替你哥哥去娶西夏2以主……”鍾靈:“什麼?替我哥哥?”朱丹臣知道失言,心想:“你是鎮南王的私生女兒,此事未曾公開,不便亂說。”忙:“我說是替小王子辦成這件大事……”
忽聽得門外一人道:“巴司空,朱先生,咱們這就去了吧。”門簾一掀,進來一個英氣勃勃的俊雅少年,正是穿了書生衣巾的木婉清。
眾人又驚又喜,都:“怎麼?木姑娘肯去了?”木婉清道:“在下姓段名譽,乃大理國鎮南王世子,諸位言語之間,可得檢點一二。”聲音清郎,雖然雌音難免,但少年人語音尖銳,亦不足為奇。眾人見她學得甚像,都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木婉清發了一陣脾氣,回到房中哭了一場,左思右想,覺得得罪了這許多人,很是過意不去,再覺冒充段譽去西夏娶公主,此事倒也好玩得緊,內心又隱隱覺得:“你想和王姑娘雙宿雙飛,過快活日子,我偏偏跟你娶一個公主娘娘來,整日價打打鬧鬧,教你多些煩惱。”又憶及初進大理城時,段譽的父母為人醋海興波,相見時異常尷尬,段譽若有一個明媒正娶的公主娘娘作正室,段譽便做不成他的夫人,自己不能嫁給段譽,那是無法可想,可也不能讓這個嬌滴滴的王姑娘快快活活的做他妻子。她越想越得意,便挺身而出,願出冒充段譽。
巴天石等精神一振,忙即籌備諸事。巴天石心想,那禮部侍郎來過賓館,曾見過段譽,於是取過三百兩黃金,要朱丹臣送去給陶侍郎。本來禮物已經送過,這是特別加贈,吩咐朱丹臣什麼話都不必提,待會陶侍郎倘若見到什麼破綻,自會心照不宣,三百兩黃金買一個不開口,這叫做“悶聲大發財”。
木婉清道:“蕭大哥,虛竹二哥,你們兩位最好和我同去赴宴,那我便什麼也不怕了。否則真要動起手來,我怎打得過人家?皇宮之中,亂髮毒箭殺人,總也不成體統。”
蘭劍笑道:“對啦,段公子要是毒箭四射,西夏皇宮中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