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陽是不會反思自己的手段有多麼刁鑽,多麼陰狠的。
一行人規整了些要帶的東西,與驛站的三人就此別過,於是又上了路。
關慕瑩對蘇冠玉今早的事還心有餘悸,便向蘇冠玉細細問了又問,審了又審。蘇冠玉這才說是因為漱骨散,此藥服用過後,需靜心調息一宿,清早時候,正是因為剛剛調息結束,身體需要短暫沉寂後才會轉而如常。而昨夜關慕瑩正好窩在蘇冠玉懷中睡,醒來的時候,又恰恰是蘇冠玉才調息過後,於是就撞破了此事。
不過好在一切有驚無險,當時關慕瑩真是心疼死了。所以趕路時,關慕瑩一副生怕蘇冠玉隨時氣絕的態勢,時不時的將人看了一眼又一眼,弄得蘇冠玉都甚是無奈。
“瑩兒……”他搖了搖頭,轉而又戲謔道:“你這是要昭告天下,是我的人麼?”
話畢,唰唰四道眼線甩了過來……昔岸滿臉嫌棄,而鬱惠陽……臉上似乎寫著兩個大字,“無恥”。
因心繫關家,趁著這兩日天氣晴好,幾人一路快馬加鞭趕往關家,然而他們並不知,關家是的的確確沒有危險,真正“危險”的是他們自己。
關家向來住的偏僻,所以隱居之地,又是在叢山之中,沿途草木青青,路旁野花正開得豔,確是一處好地方。
行至山腰處,蘇冠玉便察覺有異。以往途經山下總會看到三三兩兩的人,都是上山採完山果返程的人,因為這山中的野果很是脆甜,所以這些人會揹著山果去鎮上賣,自然,被碰上也是見怪不怪了。可是,今日並沒有,一路無人經過。
這山路並不崎嶇,因常有人來,這裡的山路也不算太難走,蘇冠玉押著鬱惠陽一路上山,一語不發。關慕瑩和昔岸則是走在前面,恨不得馬上就飛回家去。
正當關慕瑩氣喘吁吁的時候,便見昔岸看著遠處的一處院落,正色道:“到了,走吧。”
昔岸的臉色有些凝重,關慕瑩也不敢怠慢,小心地跟在昔岸身後,漸漸靠近小院後方。放眼一看,房屋旁邊種了一棵桃樹,只不過花期已過,自是看不到桃花盛放的景色了。
昔岸右手暗暗扶劍,輕手輕腳地往裡走,他貼著牆從房屋後方繞行,窗戶緊閉,要麼就是家主出門,要麼就是……遭逢變故。
窗子看不到房內的情形,又怕稍有動靜便打草驚蛇,若是人命尚在,這怕是要壞了大事。昔岸屏息凝神,每走一步都慎之又慎,悄然拐到正門,竟然發現正門是開著的,正在猶豫要如何試探而入,便聽見一個漫不經心的女聲傳了出來:“進來吧。”
登時,昔岸臉色大變。
然而,為時已晚,房內迅速衝出十幾人,便將他們圍了,轉頭再一看,昔岸的心又涼了一大半。跟著他們的蘇冠玉,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扼住了咽喉。當然鬱惠陽也跑不了,被不動聲色的擒住,這臉上正掛著陰鬱,無處可洩呢。
功虧一簣!
昔岸忙抓了一把姐姐,小聲道:“等會兒我叫你跑,你就跑,千萬別回頭,日後我們一定找得到你。”
關慕瑩便是看這些人身著月白素衣,便知,爹孃落在月夜手上,想來是教主為逼自己就範。昔岸縱使要想盡辦法,可是爹孃的性命攥在他們手上,危在旦夕,她根本是無路可退了。
第四十九章 天將變色
當方才在屋內說話的那名女子,將關寂行和林夕顏推出來後,她這才露了真顏,真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關寂行和林夕顏異口同聲喚道:“瑩兒。”他們神色甚是緊張,生怕關慕瑩馬上會遭到什麼傷害。
緊接著他們便聽到久違的聲音:“爹!娘!”
關慕瑩險些哭出來,這兩年尋了又尋,等了又等,今日終於見到了爹孃,何曾想過會是這番情景。爹孃的樣貌似乎沒什麼大的變化,還是一如從前,關慕瑩隨即緩了情緒,道:“女兒安好,你們放心。”
“哎,讓人聽了真想落淚呢。”關家夫妻身旁的這個人,太出挑,想略過實在是難。
膚如凝脂,媚眼如絲,卻又不失威儀,她朱唇輕啟,卻盡是嘲諷:“怎麼?不高興?”
關慕瑩斂目,平靜道:“教主,我來換爹孃。”
“瑩兒!”身後的蘇冠玉終是忍不住,痛惜之情,溢於言表。
“姐!你怎麼不聽我的!”昔岸氣得直瞪著對面的月殤。
而關家夫妻卻是相視無奈,他們是最清楚女兒性子的,不願看爹孃受苦,永遠躲躲藏藏只會給大家帶來麻煩,她不是不懂大家的苦心,而是,不想再看到更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