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梳洗一番,大吃一頓,兩壺清酒,面色紅光。
秦五來找,小五正巧完工,飽嗝連連,“你小子是心安理得的享受是吧!老實交代,表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小子説沒腦子還是有點腦子的,不至於連欺君犯上的罪都敢犯,你小子倒是自顧自的跑回來了,今天你不説清楚,就不要想出這個門!哼!”
散了架的小五立馬來了精神,“五爺,本來我跟大人北上京城,路途安好,恰到山東濟南府,逃災的難民阻塞了入城的通道,我們被阻擋在外。這時,一輛華貴的馬車與我們並排,是京城官家小姐的馬車,後來我們同步而行,得以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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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秦茗閨閣。軟枕倚靠,服食過一點清淡白粥,吩咐小環等人離開,就一直靠在軟枕上,心中亂糟糟的,哪還有平時的精明。小女子情愫點選,悵然迷惘,若有所失,原本充實的心裡空落落的,少了一種堅強的依靠。
很小很小時,父親母親就去世了,朝中黨派之爭,父親成了其中的犧牲品。雖然後來皇上親自追封父親為萬民侯,可那又有什麼用呢,對於一個襁褓中的女嬰來説,有什麼能比得過父母的疼愛。父親被陷害至死,母親悲傷過度而亡,唯一的親人只剩下一個哥哥,那是哥哥卻只有三歲,五叔頂起偌大的秦家,將兄妹兩人拉扯大,……
自從董事以來,就儘量涉入家族經營管理,分擔五叔手中的負擔,直至十六那年,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才從五叔手中接過秦家所有的經營。操勞十多年的五叔才得以安閒度日。時中,哥哥對家族經營絲毫不上心,安於書本、遊手好閒,無法為自己分憂,還時常惹上些麻煩,……
可是,就那次,自己真正的遇上了他,表哥,劉起。第一次相遇,是蘇州詩會,江頭看方公子都文才,方公子可是自己仰慕已久的人,與柳姐姐一同在江畔望上詩會現場。偏偏這時,可惡的色狼擾了自己的興致,居然隔著薄裙彈自己的臀部,當時自己真是又羞有惱,光天化日,哪來的這等無賴。那人強佔了自己位置,卻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短髮,灰白褶皺儒衫,看上去是個落魄的讀書人,自己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拉了柳姐姐找好位置去。……
家中,聽哥哥回來談論詩會之事,頭名不是方公子,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小女兒家的心事也不會隨便到處説。問明白卻是,頭名被一個落魄的書生奪了去,那人很特別,留著少有的短髮平頭,頓時心中一驚,莫不是那該死的色狼?奪魁的那等精粹字句,想來那該死的色狼應該不會寫得出來,心下莫名的安了下來。
幾日後的一天,哥哥出去很早,回來時手中多出一卷畫,展開一看,好傳神的畫兒,畫中女子栩栩如生,一顰一笑無不牽動人心,眉宇間淡淡的憂鬱讓人倍生憐惜,從旁詩句更是經典到極致,“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簡直將畫中女子寫活。哥哥説,這畫是那日詩會頭名所畫,詩也是他親筆所寫,如此筆下非凡之人,無端端的,自己心中有種欲見其面的渴盼,第一次,自己真正的怦然心動了……
次日,有客來家,哥哥説那是個重要的朋友,會給自己帶來驚喜,自己也很鄭重地準備了一番。客門久候,總算等到了客人,他進門卻給了自己一個香囊作禮物,這人怎麼這般沒涵養,居然拉了自己的手。看他平頭短髮,衣衫工整,咦,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一開口,恍然大悟,他是那該死的色狼!自己差點沒説出那日的事,及時收口,羞赫不已,聽哥哥介紹,他竟然是詩會頭名,那活生生的畫兒、那扣人心絃的詩都出自這該死的色狼,與自己心目中的才子相比,落差太大了,以至於腦袋一下子就蒙了。……
哥哥請他作畫兒,畫了自己,畫成之後果然絲絲傳清、筆筆入神,真的是自己嗎,竟難以讓人置信。第一次見人用炭筆作畫,也是第一次凝視他那張滿是炭灰的臉,其實,他的樣子還是蠻好看的,可能是女子愛美的天性使然,如此之畫兒,如此贊人,呵呵,人家心裡真的很開心,似乎就這樣與他冰釋了前嫌,讓他融進了自己的世界。瞬間,感覺到自己的笑臉熱乎乎地。……
入了酒席,吃喝得酣,我們問及他的事,他無親無故與我們無異,浪蕩多年沒處安生,這麼有才華的人居然還在破廟中與乞丐一同食宿,自己心驚!哥哥拿出為他辦的民身戶口,並道自作主張的讓他加入了我們秦家,自己心中還怪哥哥莽撞,隨即釋然,多一個如此為流落難民著想的好人、如此有才學的表哥其實也不錯,多一個有心的表哥,自己也能找到一些依靠,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