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還記得當初為何要救天羽和若風?從冷宮偷情的發現到假死毒藥的製成,你煞費苦心策劃的一切,難道沒有天瀾的原因在?”
有誰能想到呢?當時對於九皇子鳳天羽和神醫藍若風的禁忌之愛,左相慕傾黎從頭到尾都是表現的那樣的不為所動、冷漠無情,最後甚至還毫不留情的下了殺手,可是卻只有包括她自己在內的五個人知道,從始至終,這根本就是她策劃好的一個迷局,一個幫助那對世所不容的戀人掙脫世俗枷鎖的迷局。
微嘆了口氣,鳳千幻繼續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傾黎,這都是事實。”
鳳天瀾是一座冰山,對任何人都是那樣的冷漠,唯獨對於兩個人他是不同的,一個是鳳天羽,他寵到極點的弟弟,還有一個就是腹黑的神醫藍若風,對於他整人的手段每每無可奈何,卻又一貫的縱容著。偏偏這兩個人還生出一段千夫所指的禁忌之愛來,一旦面世,身處皇族,除了死亡,他們無路可走。
慕傾黎知道他們對於鳳天瀾的特殊性,如果他們真的因此而死,應該會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吧?慕傾黎還想過,就算基於曾經的慕歌和藍若風還有鳳天羽的情誼,也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於是便有了後來的那一系列冷宮事件。
沒錯!她能不否認,其實策劃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太多的理由是因鳳天瀾而起。
“也許你會覺得朕這個請求太莫名其妙,可是,沒辦法……”鳳千幻苦笑道“朕的時間……不多了。”
沉思中的慕傾黎猛然抬起頭,看見帝王臉上的苦笑,心裡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以往龍涎香的味道掩不住越來越濃重的幽冷暗香,那是一股似蘭非蘭的幽香味道,此刻正從鳳千幻的身上撲鼻而來,漂浮在空氣裡,這個香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慕傾黎上前一步伸出手拉起他的左手,然後挽起他的龍袍袖口,低頭瞧著,那隻手臂上,保養得很好,雪白如玉,緊緻有力,可是,在那如玉的面板上卻匍匐著一條細小的血紋,從指間一直順著手臂蜿蜒上去。
驚頓良久,慕傾黎張了張口,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是……”許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碧落黃泉!”
碧落黃泉,這味毒藥她太熟悉了,除非有下毒者的解藥,否則必死無疑。鳳千幻有強大內力的支撐,中毒之初一直以內力壓抑毒素,而後又以靈藥輔助,因此才能夠在中毒之後撐上許久而無異色。可是毒終究是毒,如果沒有解藥的話,遲早也是要毒發的,而如今這條蜿蜒的血紋可以說是一條生命線,當血紋蔓延到心臟的那一刻,就是死亡降臨的瞬間。
一旦血紋出現,就意味著毒素已侵入心脈,那麼即便是大羅神仙也無力迴天。
“這條血紋……還有多久?”那一剎那慕傾黎忽而覺得胸口疼痛莫名,當初自己以碧落黃泉的毒為賭注與鳳天瀾一起贏得一場豪賭,那時自己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是因為若然無意中得回來的九泉碧落,那神藥可遇而不可求,可如今,她再去哪裡找一株這樣的神藥來救他?
鳳千幻對此卻是坦然得很,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平靜答道:“大約……還有二十日的光景吧!”
低著頭瞧那臂上妖冶蔓延的血紋,他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還拉著自己手的人,那眸中在慕傾黎看不到的角度竟是帶著些慈愛。
“二十天還能做很多事情。”他笑了笑,再抬眼的時候寒意迸現“朕,至少要給天瀾留下一個絕對的王權。”
他要用自己最後的二十天為鳳天瀾肅清整個朝堂找到一個完美的藉口。
慕傾黎看著鳳千幻,默然的收回了還拉著他的手。
都說帝王之家無親情,可是眼前的帝王在最後的生命裡哪一條不是為了他的兒子做盡了打算,甚至不惜以命相博。
鳳天瀾,還是幸運的吧!
彷彿是看穿了慕傾黎此刻的想法,鳳千幻微微笑了笑“朕欠了鸞曦和天瀾。”
那個青衣烏髮的女子近來夜夜出現在夢裡,她還是一如當年那般絕色傾城,笑靨如花,每每看著她,鳳千幻就覺得生死都無所畏懼,只是在死之前總要做點什麼來彌補那個自己欠了他親情的兒子。
“我師父……現在在哪裡?”提到鸞曦,慕傾黎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鈍痛縈繞在心。
“朕的皇陵。”他看著她道“她死的時候就在朕的身邊,朕讓她在聖雪之巔孤獨的等了二十年,那身後便與朕同葬在一處,算是圓了當年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