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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沈知寒斂著眸,聽聞他這話,竟是也在唇邊扯出了一分極自然的笑意,不無諷刺地瞥了他依言,把話給補得完完全全:“那蠱是你弄來的,我一無所知,自然只能由得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嚇就怎麼嚇。”

思雲卿突然有點啞口無言。

自家血脈相連的兄弟,若論起信任,竟是如此隔胸腹如隔天涯,怎不令他扼腕?

若說這是對他的懲戒,他這兄長即便有諸多不是,一步三算,對胞弟也一番防備利用,可卻實屬無奈之舉,細細說來,他總不曾挖過誰的膝蓋骨,也不曾灌誰吃過劇毒,怎的在胞弟面前就比不過那涼薄無情的女人了?

雲璟,他真是為情痴了,顛了,瘋了!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裡有數!”思雲卿的笑已是不若方才的清閒,話中甚至帶著些咬牙切齒的不甘。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著石將離,他狠狠逼視著沈知寒的眼眸,像是刻意要揪住那痛楚,讓眼前這痴顛糊塗之人認清現實:“你若是真的不知,那我便告訴你——有同心母蠱庇護,她可以依靠無數男人的精元養息,病痛難蝕,百毒不侵,甚至像西涼女巫宮的聖女那般青春永駐,花甲不老,只是,那些與她有過魚水之歡的男子,終生不可再碰別的女子,若是有沉溺於愛谷欠不知自拔者,必然很快——”

突兀地停下來,像是要故意醞釀什麼一般,他“哧”地呼了一口濁氣,這才一字一頓地道出令人心驚膽寒的八個字:“未老而衰,精盡人亡!”

並不否認聽到那八個字時心中的如針刺般的感覺,但沈知寒仍是並不接話,只是立在原處,眸色斂得極淡,唇邊泛起似有若無的苦笑。

未老而衰麼?

說來

這和當初沈家宿疾的早衰之症倒是相去不遠,看來,有的命數是怎麼也躲不過的

從那一絲苦笑裡,思雲卿猜測自己或許終於戳中那要害了,一邊留心想從沈知寒的神情中琢磨出些真相,一邊還能自嘲地開口,大大方方地承認——

“雲璟,我也不瞞你,金皎向我討這蠱時,我便知道他是在打石瑕菲那小丫頭的主意。無論金皎企圖如何,原本只要與我們報仇無礙,我也不想多管,只是,宋泓弛那老狐狸處處牽制我,為護他那心頭肉般的小丫頭,不只防得滴水不漏,甚至還假意以皇夫之位作餌,引我入甕——他當真以為我是草包麼?我素來不做無利可圖的人情,也絕不放過有利可獲的契機,既然金皎有貳心在先,我便也偷龍轉鳳,花心思得了西涼女巫血中引出的母蠱,交給金皎,屬意一箭雙鵰。”

話這麼說著,他那一雙紫眸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眸光自石將離身上滑過,自嘲頓時鋒銳成了諷刺:“說來倒也真是巧合,宋鴻馳的那塊心頭肉護住了,這塊心頭肉卻還是歪打誤撞!”

言下之意,似乎這一切都是石將離自找的,與他毫無干係。

不得不說,思雲卿這一箭雙鵰之計,實在太為狠辣。且不說石瑕菲與宋鴻馳,單單就金皎而言,不僅僅是擺夷族長之子,還是聖教大祭司刀冽的嫡徒,在南蠻地位特殊,一旦落入他這一石二鳥的陷阱中,便也將南蠻聖教和擺夷族牽涉入內,南蠻勢必生出數波暗湧,影響甚大。

思雲卿的心思若真的只是報仇,那麼,當初思氏滅族之禍,到底是何人所為,竟需要他這般唯恐天下不亂地攪渾水?

又或者,他根本還有別的什麼圖謀?

沈知寒隨著思雲卿的目光也望向石將離,見她如今已是在軟榻上蜷縮成了一團,雙眸緊閉,汗如漿出,面色潮紅若夏,看起來已是被那情之谷欠給折騰得不輕了。此時此刻,他所有的矛盾與悵惘瞬間俱是化作一根鋒利的長針,直刺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角——

石將離,要做你唯一的男人,竟真的這般難麼?

無聲在心底低低喟嘆著,沈知寒抬起眼來,神色淡然地瞥著思雲卿,聽不出真假地駁斥著他的推脫:“聽你說得這般無心之過,可你的神情倒很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思雲卿順水推舟地接過話,緩緩搖頭的動作中,帶著點無奈:“說幸災樂禍倒也不算錯。雲璟,不管你是為了報仇,還是真的對這個女人難以割捨,走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再走,就是萬劫不復。至於她——”

稍稍頓了頓,雖然話裡又免不了提到石將離,可這次,思雲卿的眼眸卻一直緊盯著沈知寒,就連神情也極難得地變成了嚴肅的正色,全無半分玩笑的意味:“她是這大夏的女帝,身邊的男人個個有所圖謀,包藏禍心,得知有可趁之機,定不會輕易放過,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