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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道:“山裡的東西不值錢,我採藥是為白香姐跟白嬸子。”轉身離開。

清平侯看著他年輕的、挺拔的背影,眸光變得深沉。

白香煮好油茶,端來放到桌子上,“離著百里左右是峰口鎮,鎮上有客棧,你到客棧歇息吧,比寨子的條件好。”

清平侯端起碗,拿木勺慢慢地攪著,“你是因為剛才那人趕我走?”

白香面無表情地說:“是。”

清平侯大口喝完油茶,掏出棉帕拭拭唇角,臉上又浮起笑意,“白香變了,以前你可只喜歡能夠壓得住你的強硬的男人,可不是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人。”

白香淺淺一笑,“年少時不懂事,識人不明,如今都一把年紀了,自然該找個會疼人的。”

清平侯一把扼住她的腕,將她拉近自己,輕輕地說:“白香,你信不信,這些年我們雖然見得少,可我比以前更瞭解你……你根本就不會撒謊。”

白香狠狠地甩開他的手。

清平侯自然不會住客棧。

隔兩天,張阿全帶著車隊來了,車伕跟小廝將車上的東西一樣樣地搬到白香爹孃的屋子。

寨子裡的人被驚動,呼兒喚女地出來看光景。

白香娘坐在床上聽著外頭的喧鬧聲,對白寨主道:“你別怪我多事,我自個生的閨女還不知道她的性子……走了二十多年沒個音訊,冷不丁一個人揹著包裹回來,要說裡面沒什麼事,我卻不相信。貴根對阿香有意思,本來我想阿香也有那種心思,倒也是件好事。可阿香對貴根沒心思,別說是貴根,就是貴根他哥,當年多好的後生,阿香也沒看在眼裡。她的心,還在大將軍身上。”

白寨主悶悶地說:“都是你把她慣壞了,當初就應該早早給她在寨子裡說門親事,也免得到這把年紀還得替她操心。”

白香娘嘆口氣,接著道:“你不知道,每次接到京都來的信,她都翻來覆去看好幾遍,信是鎮兒寫的,可鎮兒是她跟大將軍的孩子。這下,大將軍也來了,我看著他心裡也有阿香,就琢磨著不管兩人鬧什麼彆扭,只要把結解開了,日子還能往下過。你說,真要將就了貴根,阿香心裡委屈,這貴根不得更委屈。你說呢?”

白寨主起身,扶著白香娘躺下,“你歇會,我出去看看……阿香慣了一輩子,都這把年紀了,還是由著她自己的性子來吧。”

東西雖多,歸置得倒是井井有條,吃食放一攤,布匹放一攤,其他藥草補品放了一攤,還有各種小玩意也是一攤。

打點這些東西,想必用了些心思。

白寨主看著滿腦門汗珠的清平侯,怨氣消了不少。

清平侯指揮著四個親衛幫助白寨主一份一份地歸好,又陪著白寨主挨家挨戶地送去。

等天色暗下來時,滿村寨的人都知道白香的男人來接她了,還帶著不少東西。

貴根也收到了禮物,是半匹青布。

貴根摸了摸柔軟順滑的布匹,眸光時明時暗……

日子一天天過去,白香對清平侯仍是冷冷淡淡地,不多看他一眼,也不多說一句話。

清平侯倒是不急,每天除了在白香爹孃面前盡孝,就是策馬四處奔跑。

生活清苦卻極悠閒。

貴根也沒死心,照舊揹著竹簍出去,有藥草就挖回來,沒有藥草就捎幾隻蜜瓜,摘幾朵野花,悄悄地放在白香屋外。

白香娘已經大好了,腿腳不算利索,但是已經能慢悠悠地走,並不要人攙扶。

白香娘便催促白香,“已經住了三四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鎮兒媳婦又懷了身子,你這個當婆婆的是半點沒盡心。”

白香支支吾吾地不說話。

很快,清平侯在土家寨已住了一年,轉眼又是桃花開。

三月三,土家寨的妹子跟後生會聚在一起唱山歌,踩腳定親。

如果後生瞧上了心儀的妹子,會偷偷隨在她身後踩她腳跟一下,如果妹子也有意,就回踩一腳。

兩人便心照不宣,手拉著手往樹林子裡鑽。

年輕人尋意中人,年紀大的人也不閒著,在場院上點了篝火,唱山歌、吃烤肉、喝米酒。喝到微醺,圍成一圈跳舍巴。

白香跟爹孃坐在一處,看著場院中央歡慶的人們,笑意漸漸在唇邊散開。

貴根酒至微酣,看到白香極難得的笑容,亮開嗓子,對著白香唱道:“為郎想姐想得呆,每日把姐記心懷,走路難分高和低,吃飯不知把碗抬,願作桐花同結籽,為郎與姐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