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初宋三娘跟秦鎮八竿子打不著,誰能想到他們竟湊到一起去,而且秦鎮還把宋三娘當成心頭肉了?
褚永長吁短嘆,又想起玉蘭等人的話,心裡越發窩囊得慌。
婊~子就是婊~子,能豁得出去那張臉不要,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倒貼不倒貼。
就是倒貼,他也不稀罕。
他去青樓就是尋個樂呵,根本沒想著搭上自己。
那群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一度*,還雙宿雙飛,做夢!
褚永越想越氣,以前被歌妓名伶捧著還覺得挺得意,現在想想怎麼這麼噁心。
沒準明兒,不,今兒下午,這事就傳遍京都了。
他的臉面得往哪兒擱?
褚永惱得把摺扇一扔,覺得臉上的傷似乎更疼了。
且說楊靖康把褚永送回去,急三火四地回了家。
鍾琳正在炕上歪著歇午覺,見狀唬了一跳,忙問:“你這是怎麼了?哪裡傷著了?”
楊靖康脫下長袍一瞧,前襟袖口等處都沾著血,遂解釋道:“不是我,是褚先生的。”
鍾琳奇道:“不是去賞荷花,怎麼打上架了?”
“嗯,秦鎮把他揍了頓,看樣子揍得不輕,滿臉是血,嘴也腫了眼也青了。”
“他是給三娘出氣呢。”鍾琳立馬來了精神,“秦鎮還挺爺們的,他沒傷著?”
楊靖康就著茶盅裡鍾琳喝剩的半盞殘茶喝了,答道:“比褚先生強些,可臉上的顏色也不少。”拎起茶壺又倒了一盞,問鍾琳,“你喝不喝?”見鍾琳搖頭,自己仰頭喝了。
喝罷,楊靖康躺在鍾琳身邊,撫著她的肚子,憋不住地笑,“今兒還有件事,說出來不厚道……唉,算了,就是我不說,趕明兒京都也就傳開了……褚先生受盡青樓女子的追捧,弄半天人家是把他當那什麼玩呢……”
“活該,這就叫玩鷹的反被鷹啄眼,褚永盡在歡場裡混,沒想到也被女伶消遣一回,真是解氣。”鍾琳笑得喘不過氣來,突然話音兒一轉,“積水潭那邊去了多少女伶?”
楊靖康扒拉著指頭數了數,兩隻手不夠用,就再輪一遍,“差不多十七八人,凡有頭有臉的都去了。”
鍾琳盈盈笑著,“二爺認識的還不少,如數家珍似的,二爺看中哪個了,我給你抬回來。你喜歡聽曲兒,就要那個叫玉蘭的,一個不夠,你這陣子受冷落了,怎麼也得多抬幾個,再加上珍珠,一個唱一個跳,看著熱鬧點……你說什麼時候抬合適,前頭院子我都讓人收拾好了。”
楊靖康聽出她話裡有話,慌忙解釋道:“阿琳,我沒那個意思。你知道那種人,只認銀子不認人,我也就圖個樂兒,飽個眼福……不是,我不是說你不好看,你比她們都好看。不對,她們壓根就沒法跟你比。我沒覺得受冷落,我守著你一人就挺好,挺知足。”
鍾琳扭過頭不理他。
楊靖康小心翼翼地從她身上跨過去,湊到她臉前仔細看了看,又道:“阿琳,我跟你說實話,我真沒別的想法,就是覺得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你別生氣,氣壞身子怎麼辦……以後我再不去那些地方,白看我也不看。”
鍾琳斜眼睨他,“我今兒心情好,二爺想要誰,我真就給你抬進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不後悔?”
楊靖康連連搖頭,“不後悔,絕對不後悔。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伸手拾起旁邊的團扇,“我給你打扇,你再睡會兒。”
鍾琳闔上眼,眯了會,又睜開,輕聲問道:“要是有天我被人欺負了,你也替我出氣嗎?”
“那當然!”楊靖康斬釘截鐵地說,又俯身吻吻她的臉頰,“我會護著你不讓人欺負,豁上命也會護著你。”
鍾琳笑笑,往他身邊靠了靠。
清平侯府。
遠山眉飛色舞地跟秦銘講述積水潭的一幕,“二爺可沒看到,那褚永的臉就跟開顏料鋪似的,青一塊紫一塊,小白臉都變成大花臉了。”
秦鎮斜坐在官帽椅上,兩□□叉著架在長案上,仰頭望著屋頂的承塵,心情極為愉悅。
秦銘一邊往秦鎮臉上抹傷藥,一邊慢條斯理地說:“大哥最擅長兜麻袋,這回行事這麼婉轉,不太像大哥的手筆。”
“這是……這就是我想的。咱明的暗的一起來,褚永指定想不到那群婊~子也是我算計的。他不是一向我行我素視名聲如糞土嗎?我今兒就讓他嚐嚐被糞土糊一臉的滋味。”秦鎮得意地笑笑,笑容牽動著傷口,忍不住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