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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知鄭德怡的脾性,加上爹孃老子的賣身契還攥在順義伯手裡,哪敢由著性子折騰,因此行房時束手束腳地極不自在。

袁茂睡了幾天就沒了興趣,覺得抱著塊索然無味的木頭還不如摟著早已習慣的媳婦暢意。所以,又回到鄭德怡的床上。

鄭德怡既得了賢名,又得回袁茂的身子。

於是,皆大歡喜。

宋青艾卻不像鄭德怡這樣舒暢,她幾乎都快被漚死了。

宋青艾要說聰明吧,腦子裡實在是沒幾分成算,可要說愚鈍,她多少還有點小聰明。

她想得很清楚,憑著自己的家世,要想在鄭家立足,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鄭德顯的心,要是再能有個一男半女,就差不多可以站穩腳跟了。

計劃是好的,方向是對的,可她遇到的是鄭德顯。

宋青艾自打頭一次彈琴差點得手後,便執著在這條路上,儘管受到鄭夫人多次譏笑與嘲諷,仍是不改。

起先是為了打動鄭德顯故意彈些相思難耐內心悵惘的曲子,彈著彈著,假閨怨就變成了真閨怨。

曲子幽怨悲苦得不行。

這份心思對鄭德顯半點用處沒有,人家絲毫不為之所動。

對阿美倒是有用,阿美一聽她彈琴,睡得就特別快,特別沉。

阿美睡了之後,宋青艾就動起了小心思,在淨房裡又洗又涮,打扮得嬌媚可人。身上穿一襲薄若蟬翼的紗衣,透過紗衣,玫紅色肚兜上繡著的交頸鴛鴦看得清清楚楚經絡分明。

宋青艾看著鏡子里美豔絕倫的人,連自己都忍不住面紅耳熱。

可鄭德顯照舊歪在彈墨靠枕上心無旁騖地讀著經史子集,連頭都不抬一下。

宋青艾替他倒茶,他喝;給他送上點心,他吃。

可只要她稍微靠近一點,鄭德顯便用那種淡漠的、鄙夷的、含諷帶嘲的眼神斜視著她。

宋青艾雖然臉皮厚,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往往被看得心灰意冷鎩羽而歸。

關於在下人間的傳言,宋青葙根本不相信,也無法相信。

鄭德顯相貌溫文如玉,氣度高華無雙,怎可能對小廝做出哪種事?況且,以前安國公不是上過摺子說鄭德顯當街羞辱民女,跟阿美滾纏在一起,他若是好男風怎麼會對阿美那樣做?

宋青艾又是鬱悶又是氣憤,她是真心不懂,明明自己比阿美漂亮優雅得多,鄭德顯為何寧願跟個傻子同出同進而不願多看自己一眼?

更讓她窩囊的是,自己孃家做出來的事,件件都在扯她後腿,往她心窩裡扎刀子。

先是回門那天,秦鎮帶著一幫衙役砸上門來。

鄭夫人事後曾問過她,“聽說你爹孃強佔了侄女的宅子,現在被人趕出來了,是不是真的?”

她只能咬著牙往宋青葙身上潑髒水,“都是宋三娘被除族後懷恨在心,仗著清平侯的勢力,欺瞞官府,打壓良善。”

鄭夫人鄙夷地笑著不說話。

一個月後住對月,她也沒回孃家,一來是正月初二不該回,二來,她也不想去那個逼仄骯髒的小院。

正月十八,林氏到順義伯府來看她,張口就要銀子,說租宅子付了半年多的租金,現下要將老太太的棺木送回濟南府,沒有路費。

宋青艾不想給,她在順義伯府也很艱難,指派下人乾點事,打聽點訊息等等哪處不需要打點?而且,打點的少了,下人都看不上眼。

林氏就哭著罵她沒良心,良心都被狗吃了,連祖母的屍骨都不管。

宋青艾梗著脖子說,祖母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祖母,你有本事到我這裡要錢,怎麼不去別人那裡要?

林氏被噎得啞口無言。

這話說得是沒錯,祖母不是她一個人的祖母,可眼下宋寧遠只會花錢,半分錢沒賺回來過。下頭還有幾個庶子庶女年紀尚幼,純粹是幹吃飯的。

何況,宋青艾出閣時,幾乎掏空了家底給她置辦嫁妝,如今怎麼就不能要回百八十兩銀子來應季?

林氏無奈,瞧見矮几上一對成窯的青花五彩碟子甚是打眼,抓起來往懷裡塞了就走。

宋青艾也不好拉扯著硬奪回來。

屋裡的擺設器具都有賬,無故丟失要追究責任,損壞了也得看到東西還能銷賬。

宋青艾自然不會說是林氏搶走了。

那時候嚴媽媽還在,就出主意,讓薔薇得空到外面瓷器店買個花色差不多的砸壞了衝賬。

薔薇買回來後,宋青艾當著鄭德顯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