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起,阿棋再也不是他眼中單純的棋童,而是以另一種無法界定的身份悄悄佔據了他的心,他沒有多少排斥,而是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若一個人一生之中總會擁有一個貼心伴侶,那他也會有,而阿棋便是他的選擇。
情,並不需要諸多理由。
“我是知道啊。”聶修煒撇一撇薄唇,一臉的興味,“我只是不知道你為何拖了這麼久才動口!”依尉遲下棋時雷厲風行、不加思考的直性子,該是一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會去放手一搏的呀!
“我總得等她長大,等她心智成熟吧?”他又不是這個聶大公子,連十三四歲的娃娃也敢染指!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哪裡又惹你了?幹嗎這麼鄙視我!”
“自己去想。”細長的鳳眼閃了閃,更加不屑欲蓋彌彰的某人。
“想你個頭!”聶修煒少年老成的穩重偏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身上無法發揮作用,“不準再用白眼看我,聽到沒有?沒有人說過不準去喜歡小姑娘的!”聶修煒哇哇叫,外人眼中的沉穩不知丟在了何方。
“懶得理你。”尉遲聞儒輕嗤一聲,細長的鳳眼慢慢合起,腦中只有那一張素淨的圓臉。
屬於他的,那張圓圓的臉。
“阿棋?阿棋?”
又在打瞌睡嗎?
歪頭瞅著趴在書桌上一動不動的人兒,江婆婆無聲地笑一笑,將手中的一盤棋子糕輕輕放到書桌的一角,蒼老的手輕撫阿棋的黑髮,一臉的慈愛。
唉,光陰如水,不經意間,一晃十年便過去了,這孩子也算是她親手帶大的,由賣身入府時瘦小女娃娃,一點一點地長成了知書達禮的好姑娘,真快哪,似乎一眨眼間,大姑娘又該披紅巾嫁為人婦了吧?
憐惜地將她身上有些下垂的披風悄悄替她重新蓋好,不捨的目光掃過一遍一遍。也算是自個兒的小孫女吧,總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身旁。
“阿棋,你若能嫁給咱們三公子該多好啊!”小小聲地自言自語,江婆婆一臉的期盼,“那樣我就依舊能天天看到你,能做棋子糕給你吃,你也能天天陪我說說話,是不是?等你和三公子有了小娃娃,婆婆我還想幫你們帶呢!到那時,咱們在一起,該多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