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內容,你們要靠自己翻譯。當然,專家那邊也沒有停止手中工作,你們隨時可以獲得專家的幫助,或者……幫助專家。”
岳陽奇怪道:“既然這什麼,什麼體已經找到對應的藏文字母了,難道翻譯起來還很困難嗎?”
呂競男微笑道:“你們試試不就知道了?”接著她拍拍手道:“各位,亞拉法師因為宗教上的一些事情,要離開我們幾天,在這裡跟大家說一下。”
亞拉法師出現在門口。大家聊了一會兒,卓木強巴想到在倒懸空寺看到的壁畫,請亞拉法師代為詢問獸戰的事情。吃過午飯,法師就離開了。
隨後的幾天,在方新教授的帶領下,大家開始翻譯“蟾獅文”(岳陽取的名字)。他們很快就明白,為什麼呂競男說專家們用了一年多,卻只翻譯出幾個小段落。雖然這些文字依舊遵循吞彌?桑布扎建立的4個母音30個子音,但是筆法實在太過密集,岳陽和別的藏文體進行比對後,說這個文體科比酋大草還難辨認。首先,他們得把那些字母用細筆一個個圈出來,然後在專家給的譯本里面去找對應的字母,再將翻譯過來的字母以規範的藏文謄抄下來,謄抄之後翻譯工作才能正式展開。就是這樣還經常出錯,在岳陽等人看來,這些符號全是螞蟻聚餐,無數黑色小點拼湊在一起,乍一看每一個都極為相似,需要瞪大眼睛仔細辨認。後來他們發現,圈點伏藏體和一個個字母對應著翻譯只是煩瑣一些,並不算最難的,真正難是難在翻譯本身,好比專家翻譯過的開卷語。
(大約公元860…870年間的某一次談話)專家注,末代藏王朗達瑪之子韋松已經長大,其母韋氏察邦薩病危,將獨生子韋松叫到身邊,對他說:“孩子,如今局勢混亂,動盪不安,僕從走失,大相戰死,你,作為吐蕃王統的唯一繼承人,一定要保住王室的血脈。向西去吧,那裡才有你復國的希望。”韋松答:“西邊是邪教惡地,雖國破家亡,不往西。”韋氏薨。
就這段簡單的談話譯文裡,竟然包含了許多複雜的內容。諸如“僕從”,專家解釋是從字意上解有太陽僕從的意思,或做光之僕從,方新教授則認為指的就是光軍。大相應是當時韋松朝廷的支持者大相尚思羅,被支援另一位贊普的守邊大將論恐熱所殺;西邊應指象雄,邪教自然就是苯教了。專家特別註明,朗達瑪滅佛之後,他的兩個兒子都信奉了佛教,而這個韋松更是4歲開始制止滅佛,5歲就皈依了佛教,方新教授認為是成人所教,但那人是誰就不得而知,或許是大臣,或許是他老師。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說這段話屬實,那麼整個吐蕃王室,韋松世系在後來的戰亂中逐漸西遷,就有可能不是被敵軍逼迫,而是有計劃的西撤,到最後為古格建國提供了條件。
這段話被單獨提出來,放在整個卷軸的開篇,後面的內容則和這一段話毫不相干。但是為了理解這一段話,專家們在後面詳細地說明了韋松被大臣所殺,其子貝考贊在日喀則一帶建立政權,後被平民起義軍所殺,貝考贊之子吉德尼瑪袞尊祖訓至阿里普蘭一帶,建國立業。後來吉德尼瑪袞與阿里酋長聯姻開始,再到三子分地,古格王開疆拓土,其解釋的內容足足是原文的幾十、上百倍。但是對韋氏提到的復國的希望,專家也沒有提及,顯然是沒有別的佐證和資料。據方新教授分析,那條祖訓是被傳了下來,但是那希望指的是什麼,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被忘卻了。而這一點,那些專家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越發發現翻譯工作難度之大,裡面的很多內容,都要求譯者必須對那段戰亂的歷史相當的熟悉才能做到準確無誤。一個稱號,一個地名,一個人名,若是對那段歷史沒有了解,根本無從談起。幸虧專家們已對此做出諸多考證,方新教授依然保持著與藏學專家的緊密聯絡,從中獲益良多。不過裡面很多詞彙,連專家們都束手無策,不明其理,這也是這部古格金書至今都沒有全譯本的主要原因。專家們還提到一點,這部古格金書並不完整,只有上半部。
一週時間過去了,張立和岳陽都熬得有些熊貓眼。以他們的知識也就只能把那些看得人頭暈的符號轉化為現行藏文,至於翻譯文章的內容,他們通常就是這樣做的——
張立拿著圖片對岳陽道:“我覺得這是個人名。”
“你覺得是就是啦。”
“他後面跟著是一個地名,前面是一個時間,用那個什麼歷表示的,時輪歷,還是侯羅歷?”
“你覺得是就是啦。”
“可是我不知道這個人的歷史背景,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裡。某人某天去某地辦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