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欽天監勘察天象?”老將就是老將,一句就點中了要害。
郭臨看向陳聿修,見他有條不紊地答道:“時間倉促,未能帶上欽天監。在下算過,行軍途中便過立冬。雖氣候變冷,但因南蠻不同我朝,士兵暫著秋戎,冬袍後隨糧餉而至。只是,山中雲霧雨水較多,須得防備陰寒。”
一番話面面俱到,毫無漏洞。蔣昱緩緩側過臉:“那糧餉如何就位?”
“已派出人向各州知府收糧,光州、泰州兩大州的糧草,將在三日後集齊,由楚世子著人押送至歸州。”
“這麼說,對付南蠻,你們已幾近有完全之策了?”
書房內一陣安靜,郭臨愣了愣神,瞧見蔣昱望來的目光,連忙拱手道:“末將豈敢妄言。”
語調忽然地升高,口氣又暗含不耐,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蔣昱為徵南大將軍,是軍中主帥。論用兵打仗的經驗與能力,他也佔了上風。而郭臨一介副將,只有諫言服從的份。可陳聿修是皇上親口任命的一方節度使,總管統兵,有徵糧納稅的權力。就算只是暫代,此時的權力尤在他之上,他哪能直接嗆他?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直接從歸州南下前往辰州,這就是郭將軍的看法?”
郭臨哽了下:“並非……”
“哼,”蔣昱不屑地瞟她一眼,“聲勢這般浩大,當南蠻都是死人嗎?”
我他孃的什麼時候說過要直接南下?郭臨忍不住腹誹,壓下心口怒氣,道:“末將並非如此想法。”
“哦,那你什麼想法?”
“我……”郭臨不由怔了下,她根本沒想法啊。因為如何行軍,本就是該在此間商議之事!可此時無論如何,硬著頭皮也得答下去。她略一思忖,便道:“兵分三路。”
她伸手指上案上鋪開地圖,從歸州一路往下指到辰州。在蔣昱又要開口的瞬間,又伸上一隻手,分別指向位於歸州辰州中段兩側的黔州和朗州:“東面的朗州雖是我朝領地,但和辰州靠的近,州內通商來往的南蠻人相當多。如有內奸混在其中,將此州控制住,周圍的地區都會受到威脅。黔州雖然離得遠,但它是南蠻國內除了辰州外人口最多的地方,我們不得不防備南蠻屯兵偷襲。”
蔣昱冷眼瞧她片刻,才嗤笑道:“這麼說,郭將軍是打算把十萬大軍分散成三股三萬多的小隊,其中一隊還要去攻打己方的朗州?”
“當然不是。”郭臨趁他說話的間隙,又把心中的想法完善了一遍,胸有成竹道,“蔣大將軍帶五萬人馬前去辰州,在到達辰州前,”她的手指划向辰州右上的朗州,“陳少師帶軍三萬,會先行抵達朗州。一可安民心,察探內奸有無,二可掩護後方,繼續追隨大將軍征討南蠻。”
“餘下的二萬由末將帶領,前往黔州。”
她最後一句話說完,陳聿修抬眼望了下她,微微皺了皺眉。
蔣昱卻冷笑一聲:“二萬?郭將軍果然是少年氣盛,狂傲的很啊,你可知黔州現下是何種情形?”
見郭臨一臉疑惑,他道:“黔州歷來是南蠻連線西魏國的重地,北面百餘公里,就是去年和魏國大戰時的主戰場——清城。聽說你還參與過那場大戰,居然連這麼明顯的問題都沒發現。”蔣昱伸出粗獷的手指點在黔州上,“魏國已有動向,前幾日有兩撥軍隊偷偷潛入黔州,如若不出所料,他們該是與南蠻達成了什麼協定。”
郭臨和陳聿修同時一驚,居然有這麼大的事!陳聿修不由問道:“訊息屬實?”
“自然屬實,方才回來了兩撥探子,說得均是此事。”
書房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形勢突變得異常嚴峻,讓人有些無措。郭臨更是眉頭緊鎖,渾然沉浸在自個的思緒中。
良久過後,還是陳聿修開了口:“不知蔣將軍,可有高見?”
“高見不敢。”蔣昱低頭望向地圖,濃眉下一雙利眸銳氣內斂,“朗州之事,只是郭將軍的猜測,可派人傳書回朝,由陛下定奪。我們首要任務,是將辰州拿下。”
這話倒是不錯,若辰州能拿下,據險而守,即使後方再有魏軍襲來,也可有條不紊地與之對抗。只是……若辰州久攻不下,到時候就會成腹背受敵的局面。
郭臨剛想到這裡,就聽蔣昱續道:“然而黔州的魏軍也不得小看。便由諸二人,帶軍四萬,前往黔州攔截魏軍。剩下六萬人馬隨我進攻辰州。”
只六萬?郭臨微一擰眉,有些不以為然。雖然情報中說南蠻人在辰州屯兵只五萬,可我軍一路長途跋涉,只用六萬人去攻,這也太險了。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