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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我換好了。”

“嗯。”郭臨應道,“把頭髮也擦一擦吧,可別得了風寒。”她順手抓起陳聿修換下來的衣服,摸到沒被江水打溼的地方。正要抬手遞過去時,整個人忽然頓住……她迅速縮了手,把衣服舉在眼前。

等到放下來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全然變了。

“聿修,轉過身來。”

“嗯?”

郭臨一把揪住他的腰帶,扯到跟前。左手朝上一探,果然在腰側摸到了一處別樣的溼濡。

“你……”她簡直氣結,忍不住連聲音都提了幾分,“受傷了就和我說啊!”

“噓……小點聲。”陳聿修溫聲一笑,豎起一根手指。

郭臨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嘆口氣,從包袱中找出傷藥丟過去。陳聿修不敢違背,接過藥就徑直拉開衣領往傷口撒去,見她神色相當的不豫,便緩聲笑道:“傷得不重的,只是跳窗時被窗框給掛到了而已。”

“聿修,”郭臨仰起頭靜靜地看他,“就算是小傷,你也應當告訴我。若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作出了不利的決策,影響的會是我們兩個人你知道嗎?”

“對不住,”陳聿修攏起長眉,低低地一聲嘆息,扶住她的雙肩,“阿臨,我見你日夜憂心意非的安危,不想給你憑添困擾……”

“聿修,我把你的話當真了,”郭臨微微別開臉,聲音微澀,“我記在心上的,你說過‘再不騙我’……”

靜謐在濃郁的酒香中發酵,好像在細細地滲入肌理,連心都變得柔軟。

溫熱的掌心輕緩地撫上臉頰,他微笑著望著她:“阿臨,我左腳也有些崴……”

“哪兒?”郭臨條件反射地伸手去觸控,還沒碰到腳裸,伸出去的手就被另一隻大掌包住。

陳聿修攬過她的頭,附在她耳旁低聲淺笑:“最後騙你這一次,可好?”

“你……”郭臨惡狠狠地抬頭,然而下一瞬,她猛地伸手捂住陳聿修的嘴,將他撲倒在地。

“哐當”一聲脆響,底艙階梯上的地蓋被人掀起丟開。一個妖嬈的女聲“呸”道:“這酒味濃得都臭了!”

“姊姊,你燒船用,又不喝,管它香啊臭啊的!”這聲音清脆稚嫩,赫然就是方才船艙殺人的女童。

居然……還有一個南蠻人?郭臨神經繃緊,連指尖都不敢亂動。兩個會使毒的蠻女,正面對上,會是相當棘手。她抬眼間撞上陳聿修的雙眸,不由一愣,突然又想到蠻女們說的燒船……

“二位天神,求求你們別燒船,小的一家老小就靠這船餬口。小的不是漕幫中人,求天神放過一馬,求求你們了……”船工帶著哭腔,伴著磕頭聲,不住地哀求。

“你這廝……”

女童喝道一半,卻被另一位給攔住了。她先小聲安撫了下女童,接著提聲道:“船家的,我們不為難你。燒船嘛,只是碰到漕幫後做做樣子。”

船工連忙稱謝,謝到最後,嗓音都喊啞了。那妖嬈女聲溫言細語,居然好好地安慰了船工一番。隨後又問道:“船家的,你說說看,你每年上交漕幫多少錢啊?”

船工不明其意,又怕說晚了會惹怒二位祖宗,哆哆嗦嗦地道:“五、五兩銀子。”

“這麼多啊!”女聲驚歎一番,呵呵地笑起來,“船家的,等我接手了漕幫,絕對給你劃便宜點!”

接手漕幫?這是什麼意思……郭臨正要細想,忽聽腳步聲漸近,趕忙屏住呼吸。

女童嬌小的繡鞋,就在隔著一排酒桶的對面。郭臨斜著眼,幾乎連上面細碎的花紋,都看得一清二楚。

“嘿!”女童雙手用力,將堆在上面的一個酒桶抬起。回身問道:“姊姊,要多少酒?”

“一桶就好,”那女聲說完就朝外走去,行到一半,卻突然停下,回頭道:“等等,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血味?”

女童的腳步戛然而止,郭臨頭皮一緊,胸腔間跟著砰砰直跳……

“姊姊,你瞧瞧那船家的頭上,我不記得有沒有揍出血。”

過了一會兒,“喲,還真是!”女聲笑道,“你啊,下手就沒個輕重。”

女童重新抬腳,哼道:“管他的,都是中原人……”

直到地蓋闔上,底艙重新歸入黑暗。好一會兒,郭臨才慢慢直起身,鬆開了捂住陳聿修的手。手上一層薄汗,也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聿修,南蠻人為何會接手漕幫?”她想了很久,明知這時不是討論的時機,可還是感覺要問問。

“南蠻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