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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昏沉沉地睡去,奴僕們也按部就班的守夜,不再來來往往。郭臨抓起世子的後領,將他提起,幾個飛縱躍出牆外,找到事先備下的馬兒,一溜煙離開了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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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這日早晨醒來,正常地洗漱更衣後,坐在了去宮中早朝的馬車上。

直到馬車一晃一晃地將他的思緒拉遠,他才回憶起昨晚的夢境。

這個夢境很熟悉,雖然是他很小的時候的事,但他直到如今都還曾多次想起,可謂記憶猶新。

但不知為什麼,昨晚夢見竟然有些別樣的清晰,彷彿歷歷在目。

那是他六歲時的事情。那時候,當今的皇上還是太子,他也只是太子府上一個地位不高不低的庶子。之所以說是不高不低,是因為高於他地位的,是年歲最大的嫡長子,而低於他地位的,是和嫡長子出生時日差不多的二哥,賤妾的孩子。他作為太子府上的么子,生母舒側妃肚子裡又還有一個。說起來,那時候,他還是頗為受寵的。

已故的皇后,也就是當年的太子妃蕭氏。有一次打算回蕭將軍府探親,夫妻二人帶著他們的嫡長子一齊去岳家探訪。正當他們要出門的時候,獨自一人玩耍的德王,被嫡長子大哥給看見了。大哥心疼他沒有伴玩,便和父母提議,將么弟也帶上,一道去將軍府。太子夫婦見長子仁愛,樂得成全。

而就在蕭將軍府上,他看到了他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畫面。

他的父親,當時的太子,在將軍府後花園一個隱蔽的小湖邊,摟抱著蕭家二女——他名義上的姨母,太子妃的親妹。

二人訴說著甜言蜜語,一時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太子提起要將她娶進府,那蕭氏二孃躊躇道:“君郎,我心戀你,自是什麼也不顧了,便是清譽被毀也無妨。只是,姐姐從小就待我情深意重,我與她之間,絕對不可有相互仇恨的那一日。若是如此我便是死了,也不會心安的。”

太子笑道:“我還不知你心中所想,所以眼下我會與你說這,自然是你姐姐允了的。”

那蕭氏二孃一愣,不敢相信地道:“真的?”

“我還會騙你不成。”太子一笑,將她摟入懷中,“我從前看上的是你,但陰差陽錯先娶了你姐。但大婚當日我便和她說了,並言明懲罰任憑。結果你大姐只是嘆了口氣,道:‘造化弄人,我自知是無法與心愛的人長相守,才認了命。結果碰上個你,卻肯對我妹情痴。也罷,只要我考驗你一番,你經得住。那麼日後你可向我父親提出娶二妹為側,我自會相幫。只是我這身份無法變更,需得佔了你的正妻位。’後來,她也如她所說,分佈了幾項陷阱考驗我是否對你真心。原本這個考驗也不過幾年之期,只是朝中動盪,才生生拖到了今日,累你等了我十年。”

“君郎……”

“這十年間,你大姐辛勞輔助與我,我倆相談之間亦師亦友,她確實是我平生的知己,是我珍惜敬重之人。我愛的是你,她也肯成全,姝兒,他日你入我府中,需得同我一道感謝她的美意。”

蕭氏二孃低垂著頭,卻沒有再說什麼。

後來,太子有事走開了去。蕭氏二孃便獨自一人悶悶地坐在湖邊發呆,目光直愣愣地望著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時只是個稚子的德王,雖然並未全部聽懂他們對話間的意思,但是看到父親抱著這個女人,多少也明白了些。對他而言,太子妃對這個女人怎麼看根本無所謂,他只知道,每當父親來到母親房間時,母親都會很高興,父親看起來也很高興。可是父親的表情,遠遠不如剛剛抱著這個女人時高興。這種差距,在他幼小不成熟的內心裡,引起了滔天的不滿。

父親明明是屬於母親的,這個賤人憑什麼來搶父親。

“賤人!”他低聲對著近旁的一棵大樹咒罵著。他彼時已稍有些心智,不會傻到直接跳到別人面前去罵。但是當時心情萬分鬱悶,不宣之於口實難平息,便對著那無辜的棵樹,不斷地低聲叫罵:“賤人!賤人!”

直到有鞋靴踏在枯葉的聲音驚醒了他,他回頭看去,猛然間被嚇得心都快跳了出來——那個正被他咒罵的蕭氏二孃,此刻就站在他身後,一臉遲疑地盯著他。

德王不記得當時他是怎麼逃離那個小湖邊的,只知道他不但一路狂奔,後來甚至還撞到了一個小廝,那小廝沒見過他,將他揪住了一頓好問。

再後來,就是隨著太子夫婦一道和蕭將軍告辭時,見到了蕭氏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