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男人就真的再也沒有回來看過她們母女一眼。娘在她面前假裝快樂,梨夕慕又何嘗不是?
從小每當她問娘爹什麼時候回來時,孃的眼中總會流露出濃濃的悲傷。然後怔怔的發呆,最後還是微笑的對她說:“你爹只是出去闖蕩。會回來的。”
直到某日,她從街上飛奔回來,高興的撲進孃的懷裡,昂起豔若春花的笑臉開心的問:“娘。女兒今天在街上看見爹了,是不是我爹已經回來啦?”
然後她就感覺孃的身體募地一僵,到最後只是抱著她拼命拼命的哭。天地失色。梨夕慕不知所措的摟著娘單薄的身子,那晚她們娘倆就這麼相互摟著坐在院子裡哭了一整晚。
第二天。梨夕慕平靜的扶著娘進房休息,從那時起她就知道爹永遠不會回來了。於是,也是從那時起她和娘都假裝著很幸福很快樂很堅強的生活到現在,其實她們心裡都清楚彼此的傷,只是不忍揭破。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回家,在走到家門前時時,梨夕慕收起滿心的傷感,隨即笑著推門而入,“娘,我今天。。。。。。”
在錦州城內沒有人不知道蕭夙祁,這不僅僅因為他是錦州知府的獨子,更是因為他絕美的容顏。
一直以來梨夕慕都不相信蕭夙祁真的如別人所傳說的那樣漂亮,畢竟一個男子容顏再美不過如此。
可是此刻,那人就站在湖邊的那棵柳樹下,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有風拂過,衣袂翩翩。柔和的陽光透過樹葉細細碎碎的投射出零星的剪影,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灑下一身璀璨。霎時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個男子有股出塵的雅緻。
有人說過,蕭夙祁的美無關外貌,氣質使然而。而此刻的他就好像為了驗證這句話而存在。
梨夕慕就這樣站在橋怔怔的看著蕭夙祁。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微微側轉過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他的眼神清澈而慵懶,帶著絲絲魅惑人心的意味。異樣的情緒在體內滋生,隨著血液蔓延到心臟,心跳驟然不受控制得快了起來。
蕭夙祁看著佇立在不遠處的女子,眼神在她身著的男裝上快速掃過,眼底布上深沉,卻飛快斂起,彷彿那似深沉是個錯覺。
蕭夙祁微微彎起唇,朝著梨夕慕溫和的笑。
梨夕慕一愣,心被那笑攪亂一池春水,她趕忙移開視線,臉瞬間紅了個透徹。再看他時。卻發現他早已離開,原本的羞澀被失落代替。梨夕慕想,自己對他應該算是一見鍾情吧。
只是,這一眼沉淪的代價她是怎麼也未想到的。
是夜。
月光如洗。梨夕慕坐在娘身邊,枕著孃的膝蓋靜靜的盯著月亮,娘溫柔的順著她的秀髮。許久,梨夕慕喃喃的開口:“娘,和我說說你和爹的事吧。”
孃的手在她髮絲間頓了頓,隨即如常。
她聽見娘輕聲嘆了口氣,接著用她聽過的最柔和的嗓音輕輕訴說:“那個時候,娘和你爹剛剛認識。你爹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娘啊就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你爹,你爹亦是很喜歡很喜歡娘。然後娘和你爹在城郊蓋了一間草房,那個地方很美,門前有個湖,我們兩人就在那快樂的生活了兩年。
你爹總是說遇見我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娘喜歡蝴蝶,你爹就抓來許多蝴蝶逗娘開心。和娘一起吟詩作畫。有時候他彈琴娘就給他伴舞,他說那個時候我最美了。”
“後來娘懷上了你。你爹就用自己所有的積蓄在城裡買了一小間四合院,就是你小時候住的地方。再後來,我生下你後,你爹為了讓我們娘倆過上好日子,才決定去考功名。”
梨夕慕移動了一下姿勢,問:“那時候你幸福嗎?”
娘聽了她的話,夢囈一般道:“娘是個戲子。能遇見你爹是孃的福氣。那三年是娘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梨夕慕抬起頭。望著娘,銀白色的月光在她身上鍍起一層薄薄的暈彩,如同憂鬱的仙子。彷彿曾經那個美麗的梨卿衣又回來了。她想娘應該是很愛爹的吧,愛到可以原諒他所犯下的過錯。
可是她不允許!她不允許那個男人只給了娘三年的幸福而荒廢了她一輩子!她不是娘,她永遠無法原諒那個不稱職的相公兼父親!
當年的梨卿衣初登戲臺時就驚豔四方。這樣的娘,女兒自然也是出落得不可方物。只是梨夕慕的美卻比梨卿衣多了一絲妖嬈。一絲嫵媚。
因為如此,所以以往出門梨夕慕總是男子裝扮。這樣也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