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兩天不到。她見了粥就想吐了,半個月,那會要了她的小命的!
半個月之後呢,三太太會讓她好好吃飯嗎,她不信!
沈安姒有苦說不出,受盡委屈,還不能去告狀,她能去跟老太太告狀嗎,狀告三太太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嗎。人家好歹送的是粥,沒有往她的茶水裡下毒。
沈安姒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
不管怎麼樣,今兒她來紫竹苑的目的,一是要拿到舒痕膏,二就是求的沈安溪的原諒和同情。
忍著心中的憤岔,沈安姒眸底醞釀出委屈之色,朝沈安溪走了過去,剛要伸手。
沈安溪往一旁一躲,一向柔弱的她,譏諷的笑道。“三姐姐還是離我遠一點兒吧,嘔吐腹瀉那種死不如死的感覺,我嘗過一次便夠了。”
沈安姒頓時慌亂不知所措。
“六妹妹,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沈安姒紅著眼眶道。
沈安溪嘴角的笑依然很冷,“我的原諒很重要嗎,我的命連張請帖都比不上,如此賤鄙,不敢高攀你的姐妹之情。往後見了我,還請當做沒看見,免得我侮辱了你那高貴的眼睛。”
沈安溪說完,重重的哼了一聲,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她才不屑跟她說話。
安容站在一旁,去看沈安姒的眼睛,很明亮,裡面夾帶著各種各樣的神情,有錯愕,有羞愧,有後悔,還有寒意。
沈安芸站在一旁瞧熱鬧,嘴角一直掛著笑意。
“好了好了,今兒都是來給我送添妝的,就別置氣了,”沈安芸笑道。
安容眼睛掃到地上,有丫鬟在撿碎茶盞片,安容笑道,“京都改習俗了,還是我太孤陋寡聞了,送添妝,需要摔茶盞,打丫鬟?”
沈安溪心情很差,介面道,“在哪兒呢,我要摔。”
沈安芸臉色頓時僵硬了起來。
不過瞬間又笑了起來,拉著安容的胳膊道,“四妹妹太謙虛了,誰不知道咱們武安侯府‘沈二少爺’滿腹經綸,才高八斗啊,你要是孤陋寡聞,咱們只能算勉強認得幾個字了吧?”
安容坐下,勾唇輕笑,“大姐姐,你當著我的面誇二哥不妥吧?”
沈安芸訕笑兩聲,笑說失言了。
老太太下令過,不許府裡丫鬟主子妄議“沈二少爺”事,不就怕事情會洩密,敗壞侯府名聲嗎,可這也改變不了沈安閔騙人的事實。
安容看著沈安芸,沒有錯過她眼底流露出的神情,心咯噔一下跳著。
沈安芸為了親事,能百般算計,沈安玉搶她首飾,她轉過頭就把大夫人的事情告發了,祖母那時候也下過令,不許洩露一句,她聽了嗎?
沒準兒哪一天,她會把“沈二少爺”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安容想到那時的後果,心就涼了下去,跟著臉色也沉了。
沈安芸默然看著她,眉頭稍蹙,“四妹妹怎麼了?”
安容望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來,“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流言毀了大夫人,卻幫著大姐姐你如願以償了,流言蜚語的力量真是不能小覷了,我在想哪一天誰要是敗壞二哥的名聲,下場是二哥名聲受損,傳流言的人肯定會被祖母趕出家門的,大姐姐,三姐姐,你們信嗎?”
安容說著,眼睛斜了沈安姒,臉上的帶著純和的笑容。
沈安芸和沈安姒背脊在發涼。
“四妹妹說的話,我們哪敢不信啊,二哥如今可是祖母的掌中寶,連三叔都不能管他了,誰敢說二哥的不是,那不是觸祖母的逆鱗嗎,只怕趕出家門都是輕的,我們又怎麼會不信,”沈安芸笑道。
安容看著桌子上的牡丹紋茶盞,伸手轉著茶盞蓋,笑道,“信就好啊,就怕有那些自以為滿天過海的人,自作聰明,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有些事祖母可以原諒一次,但不代表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祖母是一心為了侯府,睜隻眼閉隻眼,別真以為祖母是年紀大了,好糊弄,祖母說了,侯府是我們的依靠,但不是什麼時候都會給你靠著,像那些毀侯府清譽,敗壞侯府根基的孽障,侯府就當沒有生過她,是丟莊子上,還是一輩子唸佛誦經吃齋贖罪,由不得她選擇,除了這些,還有白綾毒藥……。”
安容說的風輕雲淡,臉上的笑容一直就在,話還沒說完,就笑道,“這碧螺春果然清香。”
沈安姒和沈安芸站在那裡,雙腿就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動,就連臉皮都像是被凍住了,笑容也擠不出來。
沈安芸的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