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到底;火速把錢捐出去,請他們早一點離開,免得弄不好出大事體。」拿了錢往外間走,杜月笙心花怒放,一意想笑,辣手之極的問題會這樣輕易解決。賭老闆不肯跟「漢聲」同志打交道,原來是他怕吃炸彈。怪不得他一直都躱在寫字間裡,連顆頭也不敢伸出去。「漢聲」同志得到適時的接濟,他們迅速撤離賭場。翌晨,杜月笙替他們買好輪船票,約了徐復生,兩兄弟親自護送這一行人登船。
楊虎與王柏齡
經常往來上海法租界的革命黨人中,有一個昔年窮途潦倒,後來飛黃騰達,終於又潦倒窮途的人,他是楊虎,號嘯天,安徽人,他曾登門拜望黃老闆,毛遂自薦,很快的和徐復生杜月笙結為要好朋友。
楊虎在海門住過很久,跟當地人士相當熟悉。海門有一位茅老先生,豪爽豁達,素重公益,茅老先生在上海十六鋪開一丬福安旅社等於是海門同鄉在上海的會館,海門人到上海,多半住在福安。辛亥那年楊虎到達上海,在福安旅社三樓長住二號房間,他整天在外流連,行蹤飄忽詭秘。茅老先生因為那時候「世道」亂得很,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家瓦上霜」,他告誡他的茶房,不要去問那個年輕朋友的事。
陰曆八月十九武昌起義成功,九月十二,上海革命黨人由陳英士先生領導發動,一百多位革命黨員鼓舞成千上萬的群眾,包括敢死團、商團、義軍,以大無畏的精神,用四十支步槍和少數土製炸彈,從滬南軍營曠地,一路鼓譟,向高昌廟江南製造局進攻。
製造局是中國最大的兵工廠,備有大量的槍炮彈藥,當時的總辦張楚寶,貴為合肥相國李鴻章的外甥,他有三百名衛隊,都是驃悍善戰的淮勇。張楚寶在革命黨發動之初,早有周密的準備,他以六尊排炮、無數的小鋼炮與水冷式機關槍。擊退了倉卒成師,多半捻刀舞棒的革命大軍,當場死一人傷二人。最糟的是陳英士先生猝不及防,被淮勇捉了進去。少數的炸彈甩光了,四十支步槍敵不過機關槍和大炮,革命的群眾只好紛紛退卻。
當夜,上海縣城的文武官員幾已逃避一空,製造局提調李平書贊助革命,他和日清洋行的買辦王一亭,親赴製造局請見張楚寶,想為陳英士先生緩頰。但是張楚寶堅決拒絕。因而在午夜二時,革命黨人又得商團之助,再度夜襲製造局。起先仍受阻於機關槍的猛烈火網,後來幸虧有人遶道局後,翻牆進去縱火,於是淮勇撤退,張楚寶帶了他的幫辦,乘小火輪逃往租界避難。被綁在長板凳上的陳英士,終於獲救,旋卽當選滬軍總督。
上海在一夜之間幸慶光復,楊虎兩次參與攻打製造局,他是很有功勞的。因此,民元前後,他都在滬軍都督府裡,擔任軍事方面的工作。辛亥年同時參加攻打製造局,光復上海之役的,還有揚州人王柏齡。王柏齡身材瘦瘦長長,曾在滬軍第二十三師任軍官,不久二十三師縮編為六十一團,王伯齡遂被遣散,所以他也流落滬上,和杜月笙、徐復生、楊虎時相過從。
杜月笙那時候還沒有出道,不過他好交遊,性慷慨,熱心誠懇,對兩位革命黨人執禮甚恭。凡此種種,都使王柏齡和楊虎,對他靑睞有加,另眼相看。
民國二年討袁之役,史稱癸丑二次革命,宋教仁三月二十一日被刺,國父三日後便趕返上海。他立卽積極籌劃討袁的軍事,南京方面,將由黃興前往主持,上海這邊,陳英士是現成的總司令人選,京滬兩地得手,可能沒有問題。問題在於緊扼長江咽喉的鎮江揚州一帶,有一支極其驃悍的部隊,徐寶山的第二軍,他屹立京滬線的中間,大有舉足輕重之勢。
二次革命剌徐寶山
徐寶山,揚州人,鹽梟出身,所謂鹽梟,便是私鹽販子,他們精通武藝,擁有徒眾,出生入死,不當回事。比較強盜土匪,還要兇惡幾分。徐寶山先販私鹽,受了清廷的招安,當過緝私統領,飛虎營統領。他綽號老虎,在大江南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英雄好漢。他的赫赫威名,足以唬住小兒的啼哭。
辛亥年九月十七日,清軍江南第九鎮營官,福建閩侯人林述慶,在鎮江宣告起義,大勝旗兵。鎮江光復以後,林述慶還在駭怕揚州徐寶山,如果他不肯歸順,傾鎮江萬餘軍力,再加上聞風來降的南洋海軍軍艦十二艘,恐怕都不是飛虎營徐寶山的敵手。
於是他派私人代表李竟成,水師統領趙鴻禧,跑到揚州去下說詞。其結果是鎮軍都督府喜出望外,徐寶山毫不遲疑的投効革命,他要求將他的部隊擴編為鎮軍第二師,並且兼領揚州軍政分府。
其實,徐寶山的幡然來歸,可以說是不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