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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卷專注地看她。

“他會不會是性情不好?”

“不會,他雖不太多言,但性情還好……說來,他也好久不曾約我賽馬了。”他直起身子道。

“我找過他幾回,好說歹說他就是一聲不響,表情總是很沉重,像……壓抑著什麼似的,一徑地做些個椅子、桌子,”官若盈低聲道,對他說,也像對自己說。不覺陸文拓已來到她身後。

他邪笑著從身後一把抱住她,挑逗地輕咬著她的耳垂,“你找過他‘幾回’了?嗯?”

“文拓……你別鬧了,我,說正事呢……”她被他越吻越下的動作打斷了思維,輕喘漸起。

他將她橫抱了起來,向床榻走去,“明天我們一塊去看看正風。今夜,你只能想我……”

陸文拓是標準的外向型大男人主義者。關上房門,一切好談,誰有理誰做主,有時屈居劣勢也無所謂;但房門一開,門檻一邁,什麼面子、尊嚴一大堆,就開始擺起了一副莊主的臭架子!

什麼人嘛!被迫走在他身後的官若盈不停地在心裡咒他跌一大跤,在來來往往的下人面前出盡洋相!不過話說回來,他的一臉沉然和惟我獨尊的氣勢還真是亂帥一把的。

去!犯賤哪!那叫踩在女人頭頂上的尊嚴,是壓迫女性而來的威風!什麼了不起!這麼一想,果然覺得沒那麼好看了。官若盈自我安慰地想。

不覺已至浩然樓,站在門外就聽見裡面傳來的鋸木聲:陸文拓蹙緊了眉頭,推門而入。

正在鋸木的陸正風仿如沒聽見聲響一樣,頭也不抬地繼續幹他的事。

“正風。你這是幹什麼?”陸文拓環視四壁,發現一屋子全是木製品,未成的、已成的,都有。而且屋中潮溼而不通風,窗戶緊閉,地上還擱著兩盤未動用的飯菜。一盤已有黴意。

陸正風愕了一下,而後錯愕地抬頭,“大哥?”

“你是怎麼回事?飯也不吃,人也不理,一個人關在屋裡做這些幹什麼?”

陸正風又沉默了下去,低頭不語。

“陸、正、風!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我要答案!”他一掌拍上臨近的木桌,怒聲大吼。

“我能說什麼?我有什麼權利開口!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連自做自事都不行嗎?!我受夠了!別再來煩我了!”他撒氣地將手中的鋸子使勁摔了出去,砸上一堆木製品,發出好大的響聲,那堆東西因為受力太大而倒了,露出一副絕美的丹青。畫中只有一雙眼睛。一雙盈滿淚水的女性的眼睛,那動人的哀怨中的溢著滴滴情意。兄弟倆人沒有注意這小小一角,但官若盈發現了。

她早有耳聞,陸正風的丹青乃一絕,這畫,應是他畫的才是。細看落名,果不其然。難道,陸正風的失常,會是為了“她”?

可“她”——會是誰呢?望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眸子,一絲靈光從她腦中急閃而過,又消失了。

身旁有兩頭快要爆發的獅子,她想細想也不成,只得試著打打圓場。“文拓,有事慢慢說,問清楚再發脾氣。正風,先別惱,你大哥是關心你才來的,他想叫你一起過端午咧!”

“你有完沒完?!你算什麼東西!我們陸家的事輪不到你開口!”陸正風氣得口不擇言。

官若盈衝著咬牙切齒的陸文拓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正風,我知道你現在氣在頭上,我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但我還是有些話不吐不快,首先,我和你大哥向你道歉,我們忽略你了,竟連你受了傷害,我們也不知道,只任你一個人獨自難受了這麼久。但是,除此之外,你還在氣什麼呢?不要去傷害自己,也不要傷害別人,因為這對事情都沒有幫助。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有戰功,有官階,我也相信你是個有理想和抱負的人。這麼下去,又有什麼用呢?如果心受傷了,要找到癥結去治好它、安慰它,就是不要任其潰爛流膿。因為這傷口並不只你痛,陸家的每一個人都會跟著你痛。想發洩,就發洩吧;想哭想叫想砸東西都無所謂,可我希望在那之後,再還我們一個頂天立地的陸正風!我言盡於此,你聽與不聽,都看著辦吧!但請你記住,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包粽子,等你吃頓團圓飯,等你回家。”

語畢,官若盈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已有些動容的陸正風一眼,便與陸文拓相繼離開。

房中,又只剩下陸正風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他的眼光在環視這混亂的屋子後,定在了牆上的丹青上。

一顆豆大的淚水,落在了地板上。

離開浩然樓後,倆人一路無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