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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狠狠地又一鞭子抽過去,“速速帶路!本統領要去見識見識那不長眼的‘天雷’!”

馬鏗連連磕頭,“統領,去不得,去不得!”

“將他拖上馬帶路,誰再說一句惑亂軍心的話,殺無赦!”朱統領臉上橫肉顫了顫,一雙陰鷙的眼睛掃向身後的隊伍,這一眼過去,官兵們對天雷的敬畏換成了對朱統領的畏懼,個個咬牙強撐著挺直腰板。

“我們走!”朱統領身先士卒地縱馬向驚雷炸起處馳去。

其他人趕緊揮鞭跟上。

路上再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兩百多支火把上火光跳動,好似狂魔亂舞。

“統、統領,把火把熄了吧,好像那雷愛……”馬鏗心驚膽顫地看向火把群,要是這會子,那五人將“孔明燈”向這邊放來,他們全完了。

朱統領一鞭子又向馬鏗臉上甩去,“再敢妖言惑眾!”

“統領,前面有火光!”一隊十人先縱馬去看,朱統領跟上,便見一人一馬倒在地上,那人與馬上紅色的火焰輕輕跳動。

幾個人上前想去撲火,細心的人驚詫道:“他們身上沒有燈油身下沒有柴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馬鏗捂著臉,看見同伴死的慘狀,越發顫抖得厲害,再一次動了將朱統領哄回縣城的念頭,“統領,這是天雷掉下來的火,掉在誰身上,誰就燒著了……”

“胡言亂語!”朱統領罵道,這次卻並未去抽打的馬鏗,“繞開這火,向前走。”

聽馬鏗說是天雷掉下來的火,誰還敢去撲。一群人又向前去,越向前走,這地方越古怪,只見柴火堆好生生地堆在一旁,上面一點火星子都沒有,地上,橫七豎八倒下的官兵,卻人人身上都有幽幽的火在燃燒。

完好的官兵旁,又是一堆堆血肉模糊的零碎肉塊。

肉香、焦糊的味道越發濃郁,官兵們捂住隱隱作嘔的嘴,紛紛求饒地看向朱統領。

“啊——”一人與那火走得近了些,衣袍被火點燃,他驚慌地大叫一聲,先用手去拍,隨後驚慌失措地在地上滾。

“統領,看樣子,姓馬的說的沒錯,這火果然是天雷上掉下來的,統領你看,柴火堆沒著,這人就著了。人身上又沒柴火燈油,怎會無端端燒起來?”又有人心生退意,要將朱統領哄走。

下過雨,柴火堆是溼的,誰能都想到這句話,可誰都不肯說出來。

朱統領的手也在微微發顫,握著大刀的手一揮,那前來勸說的人的人頭飛了起來,“誰敢再說這話,有如此人!”提著滴血的刀,看前面有間坍塌了一半的農舍,就下令:“搜!老子今日就要看看這天雷,到底是什麼障眼法!”陰狠地再三冷笑,忽地聽到啪得一聲,渾身毛孔一豎,跳步向一旁躲去。

官兵們不敢動彈,許久又聽到啪得一聲,“……統領,是骨頭,被燒裂了!”

朱統領臉上漲紅,提著刀仰天冷笑:“要是果然有天雷,我是統領,就當第一個劈死我!來呀,來劈死我呀!”

他這狂傲的笑聲在空曠的郊野慢慢傳開,忽地有人噓了一聲,對朱統領說:“統領,你聽!”

朱統領握著大刀,側耳去聽,先是什麼都沒聽到,許久,竟斷斷續續聽到幾個字,那聲音清澈乾淨,好似個女童的聲音,一聽再聽,終於聽到那飄渺的聲音裡唱著的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醉了由他——”

“統領,這三更半夜,怎麼會有女娃子出來唱曲子?”官兵們紛紛伸手去摸手臂,眼睛裡看見的是另一群官兵被火焚燒,鼻子裡聞到的是焦糊的肉香,耳朵裡聽見的,就是那詭異的清澈乾淨的女童歌聲。他們想不聽不聞不看也沒法子。

郊野這般空曠,那聲音又太遙遠,竟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哪裡有人在唱。

“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朱統領喝道。

他聲音洪亮聒耳,彷彿平地一聲驚雷,將已經風聲鶴唳的部下們嚇得心跳加快。

遠遠的,只聽見方才那女童在唱“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一去不回來!”

隔得遠,中間唱的是什麼,朱統領聽不清楚,只是最後一句“一去不回來”,聽得他心驚肉跳,忍不住想是誰一去不回來?難不成他喊了之後那聲音才變曲子,這一去不回來,說的是他?

“……一去不回來。”

又是一遍天真爛漫、乾淨清澈的童稚歌聲。

有人說人之初,性本善。此時朱統領卻覺人之初,性本惡。飄蕩在空中的歌聲透露著十足的幸災樂禍,好似不知惡為何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