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包袱,玉破禪跟黃家姐夫出來,就道:“大姐姐倒是一心向著黃家。”
黃家姐夫點了點頭,“回頭不管怎麼著,我只對岳母說這事難辦,若是如此,擎桂還願意跟我回江南,那早先種種,我絕不會再計較;若是,她想和離,那回頭就把她的嫁妝送來就是。”
玉破禪點了點頭,先問起瓜州、樂水,後問起各色香料,聽說黃家鋪子裡有葡萄酒,就想金折桂手上有兩個金將晚給的月光杯,拿到溫泉邊去喝正好,於是就跟黃家姐夫要了一些葡萄酒,到了明園外,遠遠地瞧見虞之淵的馬在前頭跑,陸繁英的轎子緊緊地跟著,就嘆一聲四皇子兩口子這又吵架了,在明園外打點一番,請人進去通傳,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眼瞅著一陣冬雨匆匆落下,明園裡才來人請他們進去。
兜兜轉轉地不知繞了多少路,才來到一所被松柏環繞的幽靜高樓上。尋常百姓蓋樓有個限度,超過那個度,就是對天家不敬。太上皇這小樓沒有限制,足足有五層高,好似一所高大的佛塔,上去了,就見明園的景色盡收眼底,遠遠地,能瞧見皇宮的紅牆綠瓦。
太上皇正在最高處靠著欄杆望向皇宮,只留給玉破禪、黃家姐夫一個老驥伏櫪的背影。
玉破禪惶恐地跪下,開口道:“還請太上皇恕罪。”
“何罪之有?”外頭一陣急雨降臨,雨花飛濺在欄杆上,逼著太上皇退後。
玉破禪道:“臣因怕抵擋不住鮮卑人,回憶昔日在樂水所用炸彈材料,四處購買硫磺、硝石等,自不量力地想造出炸彈,以抵禦外敵。今日見到家中大姐夫,才幡然醒悟,那等東西,該是朝廷去造的,朝廷願意叫臣造,臣才能斗膽試一試。”
太上皇回頭,揹著手對玉破禪一笑,“終於知道謹小慎微了。我且問你,你的工匠,有工部的工匠多麼?有工部工匠那麼心靈手巧嗎?說起來,那炸彈,昔日幾處道觀裡發出轟隆之聲,也有人上報給我。可惜,那時我太倨傲,只信刀槍劍戟,不信那些奇巧之物。”
“太上皇慧眼如炬,一準早早就發現那轟隆聲中的蹊蹺。”玉破禪此時是當真惶恐,心知自己若不早來說,這老皇帝指不定還以為他圖謀造反呢,到時候被老皇帝打個措手不及,那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全沒了。
太上皇含笑道:“罷了,那些東西你留著吧,過兩年,我再叫皇帝給你送些我們造出來的玩意叫你開開眼界,想來你還在四處尋找豬尿泡吧,那等東西,實際上是非常之時所用的非常之法。”見玉破禪開誠佈公地過來說話,只覺他這人有膽色,但又不魯莽,不是那種有兩分能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因想這小子若收服了,倒是個棟樑之才,又看向黃家姐夫,“他又是有什麼事?”
黃家姐夫道:“因聽到風聲,家裡只當這是筆好買賣,囤積了不少硫磺、硝石……兩處礦井。”
“原來只是為財?”太上皇哭笑不得,“虧得皇帝還以為不少人知道炸彈方子,只當民間冒出許多反賊呢。你們那些商人,當真是害人害己,見著奇貨可居,就都悄悄地去囤積。罷了,把東西交到工部。”
“是。”黃家姐夫不敢抬頭去看,只瞧見太上皇的下襬上被雨水濺溼了一些,見太上皇輕描淡寫地就把這事放過,鬆了口氣,趕緊拿著袖子去擦額頭冷汗。
“雨大得很,我這會子也出不去,跟我說一說塞外的事吧。”太上皇道。
玉破禪聽那雨聲越發急促,又道:“說到塞外,臣人微言輕,只怕鎮不住那些妖魔鬼怪;但若派大兵過去,只怕又會惹得鮮卑眾部落猜忌。如此,不如請陛下派出一個有威望的人過去,好叫那些亡命之徒,知道子規城一切盡在太上皇、皇上掌握之中。”
“我還以為你想做子規城城主呢。”太上皇笑了,揹著手,略想了一想,就問:“你覺得什麼人有威望,又能叫鮮卑人不起疑心?”
“憫郡王,非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憫郡王的皇長孫身世,只怕他過去了,不少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恐怕會蠱惑他犯上。況且,憫郡王跟太上皇又最親近,如此,一來一心想著朝廷的人,自然知道朝廷看著子規城呢,一心想謀反的,也會被憫郡王這誘餌釣出水面。”玉破禪道。
太上皇詫異玉破禪竟然會提起虞之洲,脫口道:“莫不是他搶了你的宅子,於是乎,你就……”
“太上皇,臣絕對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玉破禪信誓旦旦地說。
太上皇笑道:“當真不是?”細想虞之洲一心要搬出明園,且虞之洲一直忙乎著要有點差事幹,心知皇帝是不肯給虞之洲一個正經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