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開始煽風點火,就會順著我媽說。我媽去蒸花饃了,準備夜裡跪仙用。我爸則去鄰家二小家串門子,看他家準備齊了沒。或者和二小的老子討論今年買了些啥的好炮仗,準是一水兒的二蹄角、麻鞭兒,疊疊錦,要麼就是花兒炮啥的。晨辰則從抽屜取了一包鑫花丁兒,高高興興的洗澡去了,我們家規矩,好事兒都是輪小到大,自我爺爺死了之後,我爸就順理成章的凡是好事兒都輪到最末了,為此一直無辜著抱怨,叫囂著認了,且無可奈何。
“連辰,給我搓背來,再提上些熱水”晨辰在西面側房嚎著,
“我拉稀了,讓詩陽給你弄”說著捂著肚子,揣著紙往茅房跑,然後就聽見晨辰開始嚎詩陽,說著剛才和我相同的那些話。
“完了?”從茅房出來在院子裡看見詩陽從洗澡的小側房出來,
“完了,晨辰可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詩陽笑著告訴我“真能折騰,漫地都是水,剛才還提醒我說讓我一定在你前頭洗,說你拉肚子,害怕萬一你拉在澡盆子裡”
我那個笑啊,“晨辰就這德行,沒一句好話,不會吐象牙的訛物兒,我媽經常罵他”我爆料,
“別聽他,連辰胡說了”我弟弟在小房一邊放水,一邊招呼著。詩陽和我先後洗了澡,催促我媽洗澡去,“等等就好了,咱媽正畫花饃饃的了,”晨辰說
“看看去”
花饃和蒸饃的做法差不多,只是形狀不同,事先就捏成屬相的模樣,放進蒸鍋去蒸熟,趁熱,把皮兒剝了,然後拿毛筆蘸上調好的可食用的顏料在上頭畫。
每年我家得蒸倆猴兒,一豬、一龍,這些是我家人的屬相,年年不變的還蒸一個老虎,希望日子過的虎虎有生氣,今年除了這些,多蒸了詩陽的屬相:牛。
“媽,媽,你去洗涮吧,讓我們也學的畫畫,反正你倒把皮兒都弄了,餘下的我們解決,厄不,讓我們完成倒行了”
“我把這個老虎畫了吧”我媽說
“其實咱媽就是想在詩陽跟前露一手,我還不知道個她”晨辰鬼靈精怪的跟我說,“你別嬉皮笑臉的,到時候畫不好我剛跟你算帳呀,畫不好兆頭不好,一定要畫好,過了年考個好大學,聽見了沒啷”
我媽媽畫的老虎,那叫一個棒,我們仨都叫好不絕,不是奉承我媽,那真叫一個好,畫老虎是先畫身子,後畫頭,所有的花紋裡面最後畫眉心的“王”字,這些畫好了,就畫五官、最末點睛。這老虎,“王”和花紋連著看著跟“吳”字似的,我想起了吳莘,不知現在好些了沒,詩陽那熟人託的,不知道有影兒沒。
我媽欣賞了半天她的佳作,自去洗涮,叫我打水,準備鑫花丁兒去了。
等我媽媽,我爸全都洗完了之後,聚在一起討論我們各自畫的屬相,最好的除了那老虎,就是倆猴兒,然後是我的豬,詩陽和晨辰最末。
“你倆這怎麼都是一個風格?啊?”我們笑著問
“一塊兒畫的唄,他不會我就教給他,我不會就問問他”晨辰自以為很滿意,搖頭晃腦的說著。
“跟你畫的好似的,這個他,那個他,鬧的和宋轉轉的《珍珠塔》一樣,你還要把她給頂了的了,去把你哥哥給你買的東西拿來教媽跟你爹看看”
說著晨辰蹦達著把順兒準備的,我和詩陽給他買的參考書,奧運福娃掛件兒,上學的營養品,手上帶的奧運五環的夜光皮圈兒、山楂、柿餅兒、給我媽買的圍脖兒、在琉璃廠給我爸的仿玉扳指兒一股腦兒的倒在了炕上。
我媽興沖沖的一件一件的過著,和我爹和晨辰他們說“要我說,還得是親兄弟,你看看這些東西,要不是他親弟,跟他連筋掛骨的誰捨得花錢給你買這個,還貼的防偽商標了,我知道連子在外頭掙錢不容易,是爹媽虧待你了,怪爹媽也沒啥本事,”
說著說著我媽眼淚就來了,“媽,大過年的這是做甚了,我掙錢還不就是為了我親弟和你跟我爹,高高興興的啊,我們和詩陽一家子高高興興的過個好年”我說,我媽拿手絹兒揩了把眼淚問晨辰“你告媽句實話,你哥哥給你買的那到底喝了頂事不頂事了,”“可頂事了,要不怎麼能考上前三名了”晨辰隨即轉舵附和著,“不為旁餘的,就單憑你哥哥對你的這情誼,你也得給爹媽加把勁好好唸書,過年考個好大學,將來可得好好的和你哥哥嫂子一家子和和氣氣的過日子,知道吧,可不敢壞了良心,到時候我第一個收拾你勾的鬼,加緊唸書啊,要不考不上大學,可就全完了”
“媽,這可說遠了啊,先半天你還不讓我說‘完了’了,你現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