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木石不合格的人,並且強行折價,賤價收買,十分的只給一分的價錢,又把它賣給宦官,宦官又不馬上接受,木材因而堆積腐朽,宮室連年修不成。刺史、太守又私自增加徵調的數量,百姓呼號嘆息,苦不堪言。
從二月開始徵收,如今已經幾近十月,半年多的時間他們一直在這麼做!
馬越氣的將書信猛地拍在几案上,恨鐵不成鋼地喝罵道:“這些庸狗,天下才剛剛平定啊!”
他太恨了,但比起恨來,更多的是期盼落空的感受,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一直以來,他總覺得這些宦官貪墨些錢財,收些賄賂,只要能做好他們自己該做的事情那便無傷大雅了。
畢竟,宦官才是對自己好的人。
可現在他突然明白了,對自己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這個天下好不好!
“這些個宦官,他們是有本事的人,怎麼就這麼傻呢,他們看不清楚這麼做的後果嗎?”
馬越拍著几案怒不可遏,傅燮見到馬越發怒,這才放下心,此前他也僅僅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找馬越,他見不到劉宏,即便是上奏劉宏都見不到。
侍中這個能夠隨意出入西苑的身份,就是他來找馬越的原因,傅燮拱手拜倒說道:“三郎,算傅南容求你,我知道這件事會得罪人,可我無法入禁中否則萬萬不會請三郎來做,請你去求見陛下……”
馬越急忙將傅燮扶起來,為他拍打掉身上沾染的塵土,拍著傅燮的手說道:“南容兄不必如此,我既然為陛下效命,那理應為陛下分憂,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去做……我會做的很好!”
沒有人能擋我的路,馬越的臉上帶著幾分狠色,目送傅燮出府。
第七十二章 宮廷私話
中平二年十月上旬,馬越第一次穿上朝服,乘著駟馬高車駛入西苑。
侍衛的西園騎大多認識這位曾在園中除甲下拜的當朝紅人,一路暢通無阻,直抵聖聽。
“臣馬越,參見陛下,祝陛下聖體安康。”
劉宏早在馬越入西苑之時便已經得到了西園騎的通報,馬越來時他正躺在萬金堂中聽琴,在他身後依舊侍立著幾位常侍,因為南北二宮的燒燬,有些貴人也暫居西邸,如今的西苑就像是曾經的南北二宮一般。劉宏面前仍舊是江覽任芝等人,只是馬越沒見到張讓的面孔。
“哈哈,朕的諫議大夫來了。”劉宏躺著笑道:“諫議大夫有什麼事啊?”
馬越對劉宏一笑,問道:“陛下,臣一來是向陛下請安,感謝陛下的徵用。二來,許久未見陛下,臣十分想念,望陛下勿怪臣無事前來。”
劉宏更是開懷了,扭頭對侍立身後的趙忠笑道:“阿母,看吧,朕就知道馬侍中肯定會來西苑,哈哈。來得好,真不怪你,朕聽蹇碩說……你去了吳會,吳會是什麼模樣?”
“陛下想聽,那臣便給陛下講一講這一路上的見聞吧,陛下意下如何?”
馬越是來告狀的,但他摸得準劉宏的好大喜功而又貪玩的性格,他得慢慢地將劉宏引到正途上。
“好,來人,為諫議大夫賜坐!”劉宏從龍榻上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傾,他最喜歡的就是市井見聞,可惜這幽深的宮牆擋住了他的眼睛,饒有興趣地點頭說道:“講來聽聽。”
劉宏身後的趙忠看著馬越也是面帶笑意,心道:張讓說的這小子確實聰慧的很啊,看著模樣可是要比蹇碩那倔驢聰明多了。
這半年他們這些常侍的日子可不好過,從前是他們在這皇宮裡一家獨大,如今多了個不跟他們穿一條褲子的蹇碩總領西苑不說,前番兩個常侍還因為私通張角被處斬,他們可是害怕自己日後成了陪襯啊!
如果這個馬越能拉攏到奴這邊兒……趙忠心裡已經開始尋摸歪腦筋了。
小宦官搬著胡凳放在馬越身後,馬越卻只站著說道:“陛下您坐在這裡,臣哪裡敢坐下啊……先生曾跟學生說,跟陛下說話,臣站著說就行,站著就行。”
“就你嘴甜,朕要你坐。”劉宏不耐煩地擺手說道:“你擋住殿外的光了,坐下。”
“臣有罪,那臣便坐下了。”得了劉宏的首允,馬越坐在胡凳上說道:“臣一路前往幽州送別先生,路上聽人說冀州的亂匪仍舊還有不少,但震懾於皇甫州牧的威名卓著都躲在深山大澤裡不敢出來,冀州被皇甫州牧治理的不錯。到了幽州,那裡正修繕道路,因此便護著老師從關外取道,在關外,臣親眼目睹了一場屠殺!”
劉宏瞪大了眼睛來了情緒,聽著馬越接著說道:“那是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