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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可他的心裡始終記得一件事。

他對王美人的愛有多深,他對何皇后的恨就更多上十倍,百倍。

劉宏看書很多,但認真讀過的書不多……可他全心全意地讀過孝宣皇帝本紀,他知道孝宣皇帝與許皇后的愛情故事,他亦知道孝宣皇帝是殺死霍光之後是如何滅霍光滿門的……他很聰明,儘管詩詞歌賦之外他懂的東西不多。

他懂如何平衡朝中的勢力,以及……如何殺死他們!

美人,你等著……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

西園,劉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醉臥萬金堂了,太醫署的官員們說他不能再飲酒,不能再日夜歡縱,否則……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結代脈,結代脈,朕是天子!剛過了而立之年的天子!

當明白時日無多,他才終於將注意力放到政事上來,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發現,當今的天下就像他的身體,病症甚多。

一直以來他總在以邊角餘力鉗制廟堂上亙古不變的兩大派系,以清流制宦官,以宦官治政,以宦官助外戚,以外戚助清流……形成一個迴圈。

提拔蹇碩,這憨子沒心思,是護衛皇宮的最後一面牆壁。

提拔馬越,本以為涼州來的小蠻子一心為國,後來逐漸意識到這個馬三郎只忠於自己,也好,正好是一柄屠外戚的寶刀。可若有一日朕不在了呢?

若朕不在,誰製得住馬越?

十常侍是髒了些,畢竟知冷知熱,當馬越在朝中地方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被張讓擱置在眼前的時候,劉宏心裡已經沒有從前的那股自信了。甚至就連,馬越是否忠於自己都無法確定。

劉宏的一生,起於竇氏太后的一場豪賭,最後,兩方的賭客輸得體無完膚,反倒是他這做骰的賺得整個天下。

後來,劉宏自己成了賭客,賭了無數次,現在,他要做人生中最大的一場豪賭,賭上這個天下,賭上了王美人的枉死,賭上七年之久的仇恨。

他要讓他的兒子做皇帝,享昏庸帝王曾虧欠王美人的一切!

“陛下,陛下。”

“啊。”劉宏猛然回神,扶著額頭笑道:“太常方才說到哪裡,朕走神了。”

西園裡的護衛被摒至一旁,萬金堂方圓百步僅有端坐榻上的漢帝劉宏與身旁負手的太常,劉焉。

太常是九卿之一,負責宗室事務,平時不參政事。但劉宏深知,他面前這位不惑之年的太常可不簡單。洛陽令、冀州刺史、宗正、太常,至今入朝已有二十年有餘,宦海沉浮,心思非常人可比,宗室的身份與超乎常人的能力,是劉氏宗親中德高望重的九卿。

劉焉笑著說道:“陛下,臣說到如今各州刺史、太守行賄買官,盤剝百姓,招致天下責罵。老臣建議您應該挑選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員去擔任地方州郡長官,逐漸廢除刺史,以州牧之職鎮守以安定天下。”

第三章 日薄西山

“陛下,臣說到如今各州刺史、太守行賄買官,盤剝百姓,招致天下責罵。老臣建議您應該挑選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員去擔任地方州郡長官,逐漸廢除刺史,以州牧之職鎮守以安定天下。”

“化史為牧?”劉宏問道:“州牧的職權,是否太大了些。”

劉焉拱手道:“這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當今天下盜匪為患,您可以派出信任的要員在臨危之地擔任州牧,退可保一州安寧,多禍患再起,數州並攻,可在旦夕之間平叛,拱衛京師。但員額不可多,兩三州即可,其一可顯漢室威儀,其二則可不亂。當天下安定之時再化牧為史,可安天下。”

劉宏的眼睛亮了,向前傾了傾身子,問道:“那太常卿以為,當在何地立牧呢?”

“益州賊人馬相叛亂,交州可為一地,可保二州。青州徐州黃巾餘黨再起,可以豫州為一地,保京畿。冀州黑山賊人不息,可以幽州置牧,進可攻冀州黑山,出能防邊塞禍患。”

州牧,總領一州兵事及民政大權。劉宏跟著劉焉勾畫出的置州牧的宏偉藍圖設想,若外放三州,則天下可安,所需要的不過是遴選要員罷了。

“太常卿所言極是,正合朕的心意,不過朕有一疑問,望卿解惑……這涼州,能否置州牧呢?”

“涼州?”劉焉默默唸了一句,事實上儘管涼州在蓋勳等士族與武人戮力之下已經逐漸安定,但廟堂上的公卿大臣還真沒人真拿涼州當回事,就像崔烈說的,他們在心裡其實早就把涼州棄於大漢疆土之外了,蓋勳那個涼州刺史,在他們心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