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馮欄的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依然不知道這人皮是什麼怪物。
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管它是什麼怪物,既然它如此膽小,我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讓它出來,它居然敢不出來?!
我又把皮影箱掀開,威脅道:“皮子,快出來,否則放火燒了你。”
皮影箱裡沒動靜,直到我接過戴桃手中的打火機,點了兩下,箱中的人皮聽見聲音,才極不情願的露出腦袋,用那空洞的皮眼眶跟我們對視。
別看它沒眼珠子,但它肯定能看見,否則它怎麼準確無誤的找窗戶,鑽箱子?
馮欄調戲了人皮,我也把它詐唬出來,範哥心癢難耐,也要插上一嘴,他凶神惡煞的對人皮說:“你是什麼妖怪,快說,不說就收拾你!”
人皮沒說話。
範哥來勁了:“嘿,你個欺軟怕硬的皮子,為啥不聽我的?以為我不會用打火機是不是?”
範哥掏出打火機,點兩下火,一點點逼近皮影箱,箱裡的人皮被他嚇得瑟瑟發抖,卻始終沒有張口,範哥下不來臺,就要燒它頭髮,給它點顏色瞧瞧。
我趕忙攔住,勸他不要衝動,人皮終究是人皮,它沒有骨骼和肌肉,能跑能跳能看人,已經很邪門了,它沒有聲帶和舌頭,硬逼它說話,實在強皮所難。
範哥說:“你不說昨天夜裡它跟你說話來著?還叫你摸摸它!”
馮欄主動解釋:“那時候應該是鬧鬼了,包括第一天夜裡戴桃掐自己,也是鬧鬼,只是不清楚女鬼和人皮是什麼關係。”他扭頭問人皮:“你不會說話,會寫字不...算了,你還是鑽回去吧。”
人皮如蒙大赦,又鑽回箱子,主動蓋蓋,可它雖然老老實實呆在箱子裡,我們也不知該怎麼處理,既不想讓它逃走,也不敢就此睡覺,只能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守著皮影箱。
直到凌晨時分,馮欄的電話響了,是瞎子李打來的,他怒氣衝衝的質問:“你們把我的皮影箱弄哪去了?”
馮欄說:“拿走了呀,你沒看到我留下的紙條?”
瞎子李還想騙我們,說什麼人皮不在附近,要我們先把皮影箱還給他,天亮之後,他帶我們去山裡找人皮。
馮欄威脅要燒掉皮影箱,瞎子李才舉手投降,問我們到底想要什麼。
馮欄說,什麼都不要,我們已經發現人皮在箱子裡,只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怪物,以及它為什麼要害戴桃。
瞎子李約我們面談。
夜已深,沒有村裡到縣城的車,範哥開車去村裡接他過來。
見了面,瞎子李趕忙開啟皮影箱,見到那件裝死的人皮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又質問我們為什麼偷他的東西。
馮欄讓他講點道理,他都要活剝戴桃的皮,我們偷他個箱子算什麼?
瞎子李啞口無言,在馮欄的逼迫下,他為難好一陣,這才說:“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得答應我,不準把我家的事傳出去,也不準傷害我翠姨。”
“誰是翠姨?”
“就是箱子裡的人皮,從我翠姨身上剝下來的。”
馮欄道:“你說吧,你翠姨身上沒有邪氣,只要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再保證不對我們下手,我可以放過她。”
瞎子李一聲長嘆,說道:“哎,那就說了吧,我家的事得從清朝說起,你們聽過白蓮教嘛?清朝嘉慶年間,鬧過幾年白蓮之亂。”
要說這白蓮教,那可是造反界中的老字號了,打從唐宋結社之後,就積極投身於轟轟烈烈的造反事業當中,雖然從沒成功過,可就憑這鍥而不捨的精神,以及數次影響巨大的動亂,足以使白蓮教成為造反業界內的知名品牌。
基本上元明清三代,所有動亂都有白蓮教的影子,要麼是白蓮教的殘餘勢力,改頭換面後繼續造反,要麼是新興勢力為了擴大影響,主動扛起白蓮教這杆大旗。
嘉慶元年,白蓮教首張正謨在湖北起事,各地教眾贏糧景從,硬是跟清政府打了九年才被平定,而到了嘉慶十八年,白蓮教支派八卦教,也就是天理教,又在北京等地起事,雖然規模比不得上一次,卻連紫禁城都打破了,結果功虧一簣。
撲滅白蓮教的兩次造反後,清政府為了將危險扼殺於萌芽之中,滿天下搜捕一切可能與白蓮教有關的組織。
以前是哪個團體想造反,想盡辦法跟白蓮教搭上關係,這時候卻成了清政府覺得誰有造反的可能,就扣一頂白蓮教的帽子,派兵剿滅。
如此重壓之下,各行各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