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難過、有痛苦、有不甘還有一點點尚未察覺的怨恨與憤怒。
薩羅斯曾經說過,入夢是很坦白的。它可以很硈t的呈現一個人對於某件事情所有的記憶與感受,半點也不會隱瞞,所以他常常拿入夢來尋求人們的慾望。
在白咰的記憶裡,雲蕭看到了馮亦,看到了那一晚,知道了馮亦的心情,但同樣的,也發現了白咰早就有所預感知曉的事情,只是悲傷情緒太濃,一時之間蓋了過去,卻是讓雲蕭沒有特別去思考它。
白咰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雲蕭,他有點慌地四下搜尋了半晌,方一抬頭,這才發現雲蕭卻是一臉茫然地站到了屋子外頭。
黑暗中,雲蕭站在那片月光下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前方,涼風吹過他的衣襬髮梢,飄飄蕩蕩在天一方,吹起了一陣蕭意,也帶出了一片悲慼。
天地蒼茫,孤然一身,這是白咰頓時唯一的感覺。雲蕭與馮亦,他們倆個本是互相扶持一路走來,就像那萍葉與萍根,兩相依附才能遊於浮水,缺一不可。
可如今,根死了,僅剩那萍葉浮游於水,失其依所,無所歸處,流水雖廣,卻是無處可泊,怎不叫讓萍葉頓感茫然?怎不讓那萍葉失措無助?
站在門口,白咰有些微微地嘆了口氣,明知道現在的雲蕭是聽什麼也聽不下去,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幫。
“雲蕭,振作些,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走到雲蕭身邊側頭輕語,“清醒點,何必這樣苦苦跟自己過意不去?進屋去好嗎……”白咰伸手,欲搭過雲蕭的肩膀輕拍安慰他,誰知手還沒碰到,卻用力地給來人一把拍了開。
“呵呵……,呵呵……”雲蕭垂著頭髮出詭異的笑聲,不合時節的笑容,不合場合的聲音在這黑暗的夜晚中響起,聽起來顯得格外發毛。
“振作?清醒?”雲蕭笑,黑暗中,緩緩地抬起眸子看著白咰,“白咰啊白咰,你不覺得這話由你說來總是特別可笑嗎?如果你真得做得到,那麼不妨請你告訴我一件事……”嘲諷地輕輕吐出口。
初時的雲蕭還說的慢,說的輕,可語到後來卻是口氣一轉,指向白咰的眼後近乎咬牙的忿罵,“明明還記得,卻寧願自己想不來,告訴我,你若真那麼豁達,就請你大聲的念出來!此時、此地、此刻,那個把那雙眼睛給你的人,他的名字叫什麼!!”忍不住失態地吼出聲音,雲蕭覺得有一股恨意卡在喉嚨裡,說不清是怪白咰的隱瞞抑或怪自己的失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