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我。”寒菱想了想吩咐道。
“好的。”家丁答應一聲退下了。
寒菱望著這滿屋的狼籍,心中越發感到不安,究竟發生了什麼?銀若宸可是異常愛整潔的,他的書房沒理由弄成這樣。
楊路匆匆跑了過來,“楊路,王爺出哪裡了?我要找王爺。”寒菱滿臉嚴肅地問道。
“翁主,小的實在不知道啊!”楊路愁眉苦臉地說道,“王爺,那日喝醉了,獨自出去了,誰也不讓跟著,這幾日也沒見到王爺回府,小的們實在無法打探。”
“混帳,王爺平時是怎麼對你們的,他喝醉了酒獨自外去,你們也不跟蹤一下,就聽之任之嗎?”寒菱怒不可歇地問道,“如若出了什麼事,你們會有好日子過嗎?”
寒菱忐忑不安地朝東寢宮走去。
究竟要在哪裡才能找到銀若宸呢,想到詭異莫測的王府,寒菱的心提得高高的。
“我要見翁主。”寢宮門口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寒菱聽得聲音有些熟悉,便豎起了耳朵。
“王爺有吩咐,別人不能隨意進去寢宮。”守門的親兵生硬地答道。
寒菱此時雖心中煩悶,卻也異常警覺,能在此時找自己的人估計都會有要事的,想到這兒走了出去。
一個膚色黝黑的男子正站在東寢宮門口,眼神銳利,面無表情。
柳義,寒菱一眼就認出了他,他是銀若宸暗中培植的勢力,基本不會出現在王府,親兵不認識他,很正常。柳義來找自己,一定與銀若宸有關了,寒菱略一思索,對柳義說道:“走吧。”
“什麼事?”寒菱剛在外面僻靜處站定,便著急地問道。
柳義銳利的眼神中透出哀傷,誠摯地說道:“翁主,請您去勸勸王爺吧,此時只有翁主能夠做到了,翁主在王爺心中的地位那可不尋常啊。”
“王爺,怎麼了?”寒菱聽得心中一緊,忙問道。
柳義嘆了口氣,說道:“翁主,皇家墓地,瑞姑姑的墓前,王爺已在那裡飲酒買醉好些時日了。”
柳義簡短地說著,眼神帶著一絲期望的光,寒菱心中明白過來,點了點頭。
皇家墓地,肅穆而又莊嚴,瑞姑姑的墓靜靜地矗立在一個角落,異常冷清與孤單,瑞姑姑終生沒嫁,沒有子嗣,皇家墓園裡她的孤墓突兀悽清!
一個藍色的身影正手執酒壺,倒在墓旁。
寒菱遠遠就瞧到正是銀若宸。
這傢伙又發了什麼神經,獨自一人倒在瑞姑姑墓地前飲酒?寒菱瞧得直皺起眉來。
銀若宸雙眼緊閉,癱倒在墓地上,褐紅的臉上全是汙垢,髮絲散亂。
姑母,我明白您的苦心了,其實,您對我的愛一點都不亞於香菱呀!雖然您是為了保護香菱的安全,可說到底都是為了我,就算您找到香菱後拼命隱瞞她的身世,那也是為了侄兒啊!
這世上除了您,再也不會有人對自己如此無私的愛護了,銀若宸喃喃地說道,面容痛苦。
養大他的皇宮並不是他的家,楊太妃也不是他的親孃,從小,他就在一個冷漠異常的環境中長大,上天有好生之德讓他遇到了瑞姑姑和香菱,讓他的人生裡終於看到了點陽光。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瑞姑姑明明知道了楊太妃的惡行而不去告發她,獨自忍受了一切,最後,終致被楊太妃害死,其實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
如果楊太妃所做的一切被揭露,那他的身世就會大白於天下,這對驕傲的他來說是多麼的殘忍,他的父皇和母妃都不是自己的親生娘和父親,他這個王爺的身份甚至連命都將不保,這換了誰都是不能承受之重啊!
瑞姑姑為了他忍受了這一切,甚至在知道她最疼家的香菱公主被楊太妃“害死”後,也沒有想到要去揭發她來替香菱報仇,只因為這一切牽涉到他的身世。
他堂堂北冥國的王爺竟不是宋祖帝的親生骨血,而只是個卑微低踐的戲班之子。
因此,當瑞姑姑得知香菱沒死後,只是認她做了翁主,把她託付給了自己,實是無奈之舉啊!
銀若宸猛地連喝了幾口酒,眼淚滑落了下來,他頭髮散亂,衣衫不整,幾日不冼不睡,倦了就困在瑞姑姑的墓地上,滿臉憔悴,一雙俊眼上全是絕望與心灰意懶。
寒菱慢慢走近來,淡綠色的裙子被春風吹得微微飄揚,一頭柔軟的青絲垂在肩上,頭上只梳了個簡短的髮髻,細膩似雪的肌膚,欺霜賽雪,瞬間奪去了天地的風華,黯淡了春曰的花紅柳綠。
銀若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