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們見孩子,絕對不行!”ray不顧身體上的虛弱,慌亂地扯開身上的針管,衝下床死死扯住醫生的衣袖。
“不好意思,這位夫人,我們還是要尊重病人的*。”醫生說罷,就準備逃離現場,卻被戚閔捷一把拽住。
“一萬怎麼樣?”戚閔捷得意地將醫生的表情收入眼底,“一萬英鎊,你只需要指條路,不需要你擔任何責任。”
“醫生,你聽我說,這錢你不能收!他們會要了孩子的命,這責任,你承擔不起!”ray已經不記得疼痛,甚至不記得自己慌亂間都說了些什麼。
但隨後現實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也證明了什麼都敵不過握在手中的金錢。
這一路上,ray不知道攔了幾次,又被推搡著摔倒了幾次。到最後,她已經痛到麻木,只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她不倒下——不能讓他們帶走孩子。
ray第一次覺得這個醫院竟然這麼大,剛剛縫合不到一天的傷口在數次跌倒中撕裂開來,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腿部面板一路滑下。最後,她終於還是在疼痛和虛脫中倒了下去,沒能撐到嬰兒室。
或許真是命運在作怪。
戚閔捷在辦理轉院手續時,醫院的電力系統突然癱瘓,隨後一樓便開始騷動不安。空氣中煙味越來越重,戚閔捷才意識到,是電路失火。
但當時戚閔捷迫切地想要帶走孫子,想都沒想就朝嬰兒室跑去。
奈何火勢順著電路,很快蔓延到了嬰兒室門外,當戚閔捷趕到時,嬰兒室門口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
戚閔捷執意要衝進去,卻被秦志恆攔了下來。兩人及時從走廊的視窗跳下,才撿回一條命。但不巧的是,戚閔捷在跳下時摔到了尾椎骨,自那以後就再沒能站起來。
等秦家時買了嬰兒用品回到醫院時,看到自己父母的同時,卻發現自己的妻兒都沒能逃出火海。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衝進去救人。
當他把孩子抱出來時,昔日白皙的面板早已被烤焦,就連戚閔捷自己都險些認不出來。
孩子雖然抱了出來,但由於早產又吸了太多煙,已經奄奄一息。
秦家時把孩子放到戚閔捷的懷裡,燻黑的手緊緊握住戚閔捷的手。一雙眼瞪得很大,眼淚滿溢而出劃過臉頰,才能勉強看得出他面板本有的白皙。
“媽,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媽!”
戚閔捷永遠忘不了秦家時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求她不要殺了他的孩子。
秦家時說完這些話,便再次衝入火海中。沒有給她一絲解釋的機會,此後也便再沒機會了。
後來,秦家時成功救出了幾乎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的ray,自己卻倒下了再沒站起來。
在回憶中掙扎了幾番回到現實,戚閔捷的胸口痛得她幾近窒息。她乾瘦的手顫抖地撫上相簿,相片中的少年,眉宇間依稀藏著些稚氣,嘴角微微揚起著。
自從秦家時走後,她每每夢到他,都只能看到他怨恨的神情,這樣的笑容,她再也沒見到過。
“家時,媽對不起你。是媽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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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懷從電梯裡走出來,抬眸間卻發現秦升的辦公室門居然開著。本以為是秦升終於良心發現,想到自己還有一家公司需要照顧,所以回來看看,順便放他半天的假。
但走近了,沒看到秦升半個身影,倒是見到了最近一直陰魂不散的穆曉凡。
本想轉身就走,也免得惹了一身麻煩。奈何還未來得及逃,便暴露了行蹤。
“西懷。”
“你怎麼在這?”西懷的語氣不冷不熱。
“我準備回到穆氏幫爸媽的忙,所以來收拾收拾東西。”穆曉凡搬起一個大箱子,可憐兮兮地看著西懷,“我東西太多了,這還有幾個箱子,你能幫幫我嗎?”
這樣的穆曉凡總是讓西懷無法拒絕,就像是突然回到了學生時代,只要是她開口,他便任勞任怨。
事實上,西懷也的確是幫忙幫到了底。穆曉凡家沒有人,他就乾脆把東西搬到了樓上。
“晚上別走了,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頓大餐,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之情。”穆曉凡拍了拍西懷的肩膀,“別跟我見外哈,我可是拿你當好兄弟的,一般人想嘗我的手藝,可還沒機會呢!”
穆曉凡說罷,便已經進了廚房有模有樣地準備起來。
“你確定你做的東西能吃?”西懷忍不住淺笑出聲,“可別毒死我。”
穆曉凡切著菜的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