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當眾人群情洶湧,鼓譟著要一同前往時,卻被翠煙宋家的家主宋公明給攔了下來,並言明這多半乃是陳長生使的詭計,就是要誘使他們前去送死,智者不為也。
好說歹說,一干玄武宗弟子終究是被勸了下來,不過一個個少不了卻咬牙切齒將個陳長生罵的體無完膚。
“爹爹,為何要攔住我們?”宋默然隨著父親來到書房,滿是不解的問道:“我們人多勢眾,諒那陳長生也奈何不了我們,倘能將其拿下,或是一舉擊殺,豈不是給咱們翠煙山剷除了後患?”
“哼!”宋公明冷哼一聲道:“你們?我攔的是你,他們的死活與我有什麼相干?”
“墨兒,我遣你去鬥木派一來是為了尋求個靠山,二來是指望著你能學會鬥木派的法術,日後可以白日飛昇,光大宋家,可不是讓你去學這些名門大派的目中無人,傲骨錚錚沒有什麼,可是一味的狂妄自大,那就是自尋死路了,我的話你可明白?”話說至此,已經是聲色俱厲,頗有幾分當頭棒喝的意味。
“孩兒明白。”宋默然不敢反駁父親,只能恭聲答應。
宋公明輕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陳長生若真是那麼好殺,當日在五行秘境時你姐便早將他打的灰飛魄散了,又豈會反丟了自家性命?陳長生若真如螻蟻一般,隨手就能捏死,玄武宗七派又何必逼著咱們設下這個局,引著他自投羅網?”
“爹,你是說玄武宗七派也奈何不了陳長生,這才拿著咱們當誘餌,激他上鉤?”宋默然也不是傻瓜,被宋公明的話一點繼而便將其中的彎彎繞想明白了大半。
“沒錯。”
“可是……可是玄武宗七派就不怕咱們宋家被滅,再沒人替他們守山看桃嗎?”宋默然一臉驚訝的看著父親,目光閃爍,隱隱有些惶恐。
宋公明輕嘆一聲,深深的看了宋默然一眼,語重心長地道:“墨兒,你太自視過高了,休看平素玄武宗,乃至其餘三宗對咱們和和氣氣的,恨不得把咱們捧到天上去,可到了緊要關頭,必然是棄之如敝履,哼哼,在他們眼中咱們不過是個小小的修真世家,隨處皆是,大不了宋家倒了再扶植個新的世家便是。”
說到此,宋公明指了指東邊道:“那京城裡的皇帝尚且如此,用的順心就用著,用的不順心就隨手換了,咱們沒權沒勢的又算的了什麼?”
“那人間的帝王和咱們宋家又豈是一樣?”宋默然雖然明知道父親所言不假,但是猶然有些不服氣的辯駁了一句。
“哼哼,什麼帝王,什麼宋家,在他們四宗眼中只怕都是一樣的,全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孰輕孰重只怕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可再重也終究只是個棋子,用你的時候高高拿起,不用的時候信手丟開。”
說到這,宋公明的臉上閃過一抹憤慨之色,隨即又重歸平靜,輕飄飄地道:“為父跟你說這些話,就是給你提個醒,別傻乎乎的真把自己當成所謂的宗派弟子,你跟他們不同,你的肩膀上扛著咱們宋家日後的興旺,若是……若是這一次咱們宋家在劫難逃,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切莫因一時意氣而去找那陳長生報仇,聽到沒?”
宋默然聞言臉上大變,怔怔的看著宋公明道:“爹,你說的這是什麼喪氣話,那陳長生就算再怎麼厲害,終究不過是個修真不過半年就被趕出師門的棄徒,咱們有四宗當靠山,他奈何不了咱們的。”
“糊塗。”宋公明大怒,沉聲道:“靠山,靠山,咱們有用時那就是靠山,若是沒用時那就是滅頂之災,指望著他們倒不如指望著你能逃出去,日後東山再起。”
宋默然見父親發怒,心中雖有不服卻也不敢再張嘴辯駁,只是恭恭敬敬的點頭應道:“是,孩兒記住了。”
話音未落,就覺得腳下一晃,隨即外面轟然一聲巨響,隱隱有家中僕役扯著嗓子喊道:“不好了,山塌了。”
此時陳長生已到了翠煙山外,眼瞅著上次因羅斯元自爆法寶而炸出來的大坑已經被填上,不過最外層的一道圍牆卻依然殘缺不全。
陳長生的劍光方一出現,翠煙山中玄武宗諸弟子就已然察覺到了,各施法寶騰空而來,擋住了陳長生的去路。
眾人皆是一身緇衣,唯有袍袖邊緣繡著的圖案不同,或是牛金牛,或是虛日鼠,或是危月燕,或是女土蝠……
不用問,陳長生也知道這些人必定是玄武七派的弟子,用青木靈瞳打量了他們一眼頭頂上的靈光,發現這夥人年紀雖大,境界卻並不很高,大多是旋照後期,或是融合前期,最高的一個也不過是個融合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