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頓了下,看了看身邊一雙人兒,又道:“謙謙君子,又何妨於生死榮辱之際,作一回錚錚烈士?故爾……”
老者呵呵一笑,接著說道:“故爾,你二人雖有莽撞過失,卻並無大錯!”
柳賢兄妹心頭釋然,伏地拜道:“多謝爹爹教誨!”
老者嗯了一聲,又手拈長鬚,慨然說道:“我玉山柳家已傳承千年之久,豈容輕侮……”
兄妹倆神情肅然,老者卻話語一轉,問道:“那個林一是什麼來頭,竟是佔據了我族中長老的洞府……”
柳賢忙簡短几句道出了林一的來歷,之後又說:“那位林道友自稱散修,卻身著雲絲煉製的道袍與雲靴,孩兒自感好奇,便生出了結交之心……”柳煙兒附和道:“大哥所言有理,那一身袍靴不下上萬塊的靈石,他一個散修怎會如此的闊綽……”
老者恍然點頭,說道:“雲絲煉製的道袍與雲靴,便是老夫亦消受不起,非前輩高人而不可得……”
“玄月島上所遇到的那位前輩,正是因林道友的緣故,才放過我等一行……”柳賢又將當時的奇遇說了出來,老者沉思半晌,自語道:“九州高手無數,公羊氏卻罕有……”
見爹爹如此神情,柳賢暗忖,怕是自己識人不明。他歉然說道:“即便林道友真是一散修,孩兒幫他一回,亦算是全了同道之義……”
“不……”老者的神sè忽而凝重起來,繼而愕然道:“公羊氏?莫非是那位九州盟的高人……”
柳賢兄妹相視,驚訝失聲:“九州盟……?”
……
方圓十萬裡的玉山島,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家族與小仙門眾多,而擁有元嬰修士的仙門只有兩家,分別為天震門與虛鼎門。
天震門所在的斷玉*峰,北據大海,南倚群山,氣象巍峨。尤其是那斷玉*峰,高逾三千丈,如一劍擎天,直破雲霄,頗有切金斷玉之勢。
此時,斷玉*峰下的一處山坡上,三個築基弟子圍著一金丹前輩分說著什麼。一旁的地上,還擺放著兩具死屍。
不一會兒,那面相兇惡的金丹修士一摔袖袍,衝著身邊三人狠狠瞪了一眼,轉而踏起劍虹直奔峰巔而去。
……
斷玉*峰的峰頂,一塊光禿禿的大石上,正盤膝坐著一位玄袍老者。其鬚髮灰白,神sè乖戾,生人勿近的模樣。
金丹修士御劍而來,雙腳尚未落地,便衝著老者大聲稟報:“師父,玉山柳家殺我門下弟子……”他一句話未說完,對方冷哼了一聲,兀自端坐不動,卻張口叱道:“鐵七,你瞎嚷嚷什麼?老夫尚未耳目失聰……”
叫作鐵七的修士自知失態,忙老老實實躬身施了一禮。他才要說話,又忙噤聲不語。老者轉過身來,虎瞪著雙眼,氣勢駭人。
若是說鐵七的相貌兇惡,他這位師父的尊容只能說是醜陋,外加上幾分的猙獰,樣子著實嚇人。
“那幾個沒用的東西,佔不到便宜就不要回來……”怒罵一句後,老者忽而揮動雙臂大吼道:“我天震門何時吃過虧?爾等丟盡了我天震子的老臉……”
這位天震子的咆哮聲去若奔雷,霎時響徹了整個斷玉*峰上下。直至片刻過後,那‘隆隆’的雷鳴聲尚在迴音不絕。
鐵七激憤起來,跟著師父怒吼道:“犯我天震門者,罪不可赦!”
弟子的話令天震子深以為然,他點頭以示讚許,惡狠狠說道:“莫以為有虛鼎門在背後撐腰,他柳家便可躲過這一劫。紫玉真人不過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老夫還真的不怕她……”
鐵七湊到近前,信誓旦旦說道:“弟子這便下山,將柳家夷為平地……”
天震子又罵:“混賬!你是嫌師父還不夠丟人嗎?”鐵七一怔,問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
“你……”天震子抬起手臂作勢要打人,嚇得鐵七往後一縮腦袋,委屈道:“師父勿要動怒,弟子有些糊塗……”
冷哼了一聲,天震子收回了手臂,兀自凶神惡煞的樣子,教訓道:“你入我門下多少年了?”
“弟子從前乃一落魄散修,隨師父來到玉山,已近百年……”鐵七不敢怠慢,張口便答了出來。方才究竟說錯了什麼,竟惹得師父如此動怒?這與從師多久沒有關係,還真是令人糊塗。
天震子不滿地瞪著鐵七,斥道:“你跟隨為師近百年,如此淺顯的道理還不知曉?”
鐵七臉sè發苦,說道:“有請師父教誨……”
天震子又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