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遠,只怕要費一番手腳了。聽得花塵子的話中有話,他轉而低頭看去。那女子高不過其肩頭,正仰著一張jīng致的小臉,忽閃著大眼睛,怯怯說道:“不許踢我……”
妖jīng亦怕惡人啊!林一暗暗自得,卻老氣橫秋地說道:“哼!老夫方才便不該救你!以身泅水且不是更快活!”
那一腳並未踢來,花塵子膽氣壯了許多。她眼光流轉,一本正經地說道:“您老人家可是前輩高人,扶危救困乃道義所在……”話未說完,她又故態萌生,嘻嘻一笑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些上岸為好。不知前輩何時大展神通,塵子甚為期待哦……”
看著眼前這鬼靈jīng怪的女子,林一佯作神情兇惡,沉聲說道:“休得囉嗦!想要登岸,便要受老夫的擺佈……”說著,其揮起手臂來佯作粗獷與蠻橫,卻神sè一怔。這莫不是天震子的慣常舉止嗎?他緩緩以手拈鬚,又是輕輕皺起了眉頭。
易容換貌之後,為免被人識破身份,林一總是於不經意間效仿起故人的言談舉止。如此以來,他時而化作真元子,時而變成了天震子,卻沒了自我的輕鬆自在。只要沒人看得穿《幻靈術》,沒人識破虛妄之相,這一切又何須太過刻意呢!
花塵子還以為這老頭要發作,嚇得不敢出聲。誰料人家的神情忽而一變,眉宇間多了幾分從前沒有的淡然。於其疑惑之時,對方竟是嘴角上揚,帶著戲謔的神情笑道:“臭丫頭!隨老夫走也……”
不容分說,林一伸手抓去。那女子貝齒暗釦,明眸一閃,任其施為。
隨著金光脫腕而出的瞬間,林一已將花塵子虛抓而起,雙雙騰空而去。往前竄出去了十餘丈,二人身形竟是斜斜墜向河面。他臨危不亂,抬手便丟擲三把法寶飛劍。
飛劍次第前去,於河面上的三尺處搖搖晃晃,一時懸而不墜。二人恰好落至第一把飛劍的上方,林一眸子jīng光閃爍,腳尖猛地一點借力飛起,直奔第二把飛劍而去。
前後兩把飛劍接連跌入水中不見了,林一已衝向了第三把飛劍。此時,距岸邊尚有十餘丈遠,只須故技重施便可越過沉水。他早早便瞅準了落腳處,趁勢便是腳尖一點,帶著花塵子又一次躍起。只是剎那,其身形忽而一頓,竟是直直往下墜去。
猝然生變,林一不及多想,猛地揮臂將花塵子用力丟擲。那女子驚呼一聲,回看去。只見河面上的浪花一陣急劇翻湧,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人在半空之中,花塵子的腳下順勢虛踏了幾步,很是輕盈地落在了岸邊。她低頭看了看掌心緊扣著的一面玉符,隨即將其藏於袖中,兀自驚愕不已。自己暗中留下的兩件防身寶物沒用上,有人卻是倒了黴!
這大河之中還有異獸不成?若非如此,是誰將那老頭拽下了水?老頭,你可是高人,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看向去路,花塵子遲疑了下,轉而衝著河水中打量。少頃,她又滿目愕然。距岸邊五、六丈遠,於那湍急的奔流之中,一團數丈大小的水面上沸騰不休,並緩緩往前移動。比起別處來,這片地方煞是詭異。
雖是看不清水下的情形,花塵子還是暗暗鬆了口氣。嘻嘻!看來這位前輩沒有xìng命之憂!不過,這是在折騰什麼呀?
循著岸邊,花塵子邊走邊看著稀奇,唇邊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黑水咆哮不止,岸邊荒涼如舊,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徐徐往前,亦為這沉悶的天地間平添了幾分的靚麗。
直至大半個時辰過後,花塵子走了十餘里遠,那悠哉樂哉的神情中多了幾分的不耐煩。她慢慢停下了腳步,衝著河面投去最後一眼。
不管你是前輩,還是個騙人的老頭,不管你是死是活,塵子一路相送了十里,已是仁至義盡啦!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欠!這岸邊可沒風景好看,還是就此別過吧!
自我安慰了一番,花塵子這便要轉身離去,忽又回凝目觀望。一路跟著走過來,那猛烈翻湧的河面就沒有停歇過。而此時那片地方與別處的情形沒甚兩樣,一切忽而消停了下來。
花塵子心頭好奇,不由得趨前幾步。而尚不待她細瞧,幾丈外的河面上突然又是一陣水花大作,動靜更勝從前。於其錯愕之際,一道黑影竟是破水而出,忽地一下竄向了岸邊。
呀!那是什麼……花塵子忙要躲避,那道黑影已是從她頭頂飛了過去,又‘撲通’一下摔在幾丈外的地上,卻是一陣急遽翻滾,竟是捲動碎石橫飛,聲勢駭人。
那是一條四五丈長的異獸,渾身遍佈細密的鱗甲,形狀如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