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著了。拉車的老馬無人鞭策,腳步緩慢,時而抖動馬鬃,卻驅不走漫天的雨水。車廂的視窗,一隻小手撩起了布簾,『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來。
“小姐,這雨是一刻也不停歇,看著讓人心煩呢!”
說話的『女』子,應是一個婢『女』,十來歲的年紀,她抱怨了一聲後,便撅著小嘴放下窗簾。車廂不大,這個婢『女』的對面還坐著一個『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膚『色』白皙,明眸皓齒,相貌秀麗,儀態端莊,應是婢『女』口中的小姐了。
那小姐莞爾一笑,說道:“柳兒,這才行了多久,便沒了耐『性』。”
叫做柳兒的婢『女』,聞言小鼻子一蹙,說道:“人家說的是實話,莫非小姐便不嫌煩悶?”
許是小孩子的習『性』,柳兒的嘴巴一張開,便如車外的細雨一般不願停歇,自顧說道:“老爺也不知得罪了何人,竟被外放到了蘭陵渡做官,上任匆忙又不及攜帶家眷,倒是苦了小姐這柔弱的身子,郡城到海邊,可不近呢!”
小姐作出嬌嗔的樣子,說道:“我爹爹官職低微,也是身不由己啊!苦了我倒是無妨,卻是柳兒也跟著勞累了!”
“我不累,我不累的!只要跟在小姐身邊,天涯海角也去得。”柳兒梳著抓髻的小腦袋一陣搖晃,又信誓旦旦地說道:“小姐也不用擔憂,過個三兩年,老爺定當迴轉郡城的。”
小姐也笑了:“那就承柳兒吉言了!”
消停了一會兒的柳兒,耐不住『性』子,又一次挑開窗簾,向外瞅了一眼後,驚喜道:“小姐,前面有個酒肆,下去避避雨也好啊!”
“可天『色』也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天黑時尋不到客棧該如何是好!”小姐有些擔心,這四處皆是高山,兩個弱『女』子是萬萬走不得夜路的。
柳兒不在乎地說道:“那酒肆有人在避雨,若是順路正好結伴而行呀!”
小姐無奈地笑道:“且去看看吧!”
“大叔,去前面的酒肆避避雨啊!”柳兒拍打車廂,嬌聲喊道。不知那車伕聽到沒有,只是萎頓的身子『挺』直了許多,縮著的腦袋也從蓑衣中『露』了出來,還難得的甩了個響鞭,老馬卻是乖巧,不用招呼,便直奔酒肆而去。
官道邊的一處小山谷中,搭著一片草棚。草棚前的酒幡被雨水打溼,無風低垂,白底黑『色』的酒字,卻很醒目。
草棚很簡陋,四下透風,此時正值入夏時節,倒也通風涼爽。這個山間的酒肆中,坐著一些避雨的行人,掌櫃與夥計喜笑顏開,忙著熱茶熱飯的招呼不停。
馬車來到酒肆前停下,一個俊俏的小丫頭跳了出來,一邊滿目欣喜地打量著酒肆中的眾人,一邊撐起一把紙傘。隨後,車上又下來一個貌美的『女』子,主僕二人一同走進了草棚。
兩個靚麗『女』子的到來,宛若一陣涼爽的山風襲來,使得這山間的酒肆,多了幾分怡人的『色』彩,也讓這些悶坐良久的路人,紛紛抬起頭來。
“呵,這麼多人啊!”柳兒收起紙傘,毫不膽怯地迎向眾人的目光。小丫頭率真的『性』情,俊俏的外貌,引來一片善意的笑聲。
柳兒對這些笑聲渾不在意,隨夥計走至一張空桌前,說道:“夥計,熱湯飯上些,我家小姐有些餓了。”隨即她又掏出一張粉帕,輕拭了下凳子,甜甜地笑道:“小姐請坐!”
大庭廣眾之下,小姐也是落落大方,落座後輕笑道:“你怎知我餓了?”
柳兒嘻嘻一笑,偎著小姐坐下後說道:“柳兒餓了呀,小姐豈能不餓?”
主僕對話有趣,加之二人相貌清麗可人,四周又是一陣善意的笑聲。
等著飯食的工夫,柳兒也不消停,一雙好看的眼睛四下『亂』瞅,忽地注目驚呼一聲。“噫!這兩位姐姐與我家小姐一般的好看呢!”
隔壁桌子邊坐著幾人,其中有兩個『女』子,一著白裙,一著綠衣。見小丫頭有趣,那個綠衣『女』子笑道:“我等可沒你家小姐的容貌呢!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見對方面善可親,柳兒來了興致,笑道:“我叫柳兒,我家小姐叫謝……”
“柳兒!不可無禮!”『女』兒家的閨名哪裡好隨便說的,那小姐深知柳兒年幼無知,只好輕叱一聲,款款起身,俯身道:“小丫頭年幼無知,讓兩位姐姐見笑了!”
柳兒嘴巴又撅起來,埋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小姐為何老這麼說人家。”她又對那兩個『女』子說道:“還沒請教兩位姐姐芳名呢!我可都說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