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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時翹起的嘴角,讓真元子還以為看花了眼睛。

真元子的老臉,沒來由的一熱。

“行啦,別隻顧說好聽的,徒惹人笑話!”真元子興味索然,對倆徒弟低聲訓斥了一句後,又沒好氣的對林一嚷道:“走啦!快跟上!”

林一點頭,輕吐了一句:“有徒弟真不錯!”馬車一頓,便被馬兒拉著緩緩前行。

“哼!就知道你小子在笑話老道呢!”真元子不滿的搖搖頭。

一路上,這一老一小,也算是一對相熟的人了。

……

一行人頂風冒雪,繼續在九盤嶺中艱難跋涉著。

常言道,看山跑死馬。

風聲呼嘯,飛雪漫天。馬不停蹄走了大半天,山還是這山,白茫茫的不見首尾;路,還是這般難行,永無盡頭。

馬兒噴出的白霧與人撥出的熱氣,轉瞬又結成新的冰霜,人馬如同著了層雪鎧,欲與這白茫茫的天地融為一體。只有馬的嘶鳴聲,和眾人不斷挪動的腳步,見證這夥人尚未被風雪吞沒。

不知爬過了幾道山崗,也不知穿行了幾條山谷,腳下的山路依舊起伏不止,漫無盡頭……

馬兒的四蹄不再有力,帶著顫抖,‘吭哧’著奮力掙扎。大多數人的雙眸也失了神采,與馬兒爭相喘著粗氣,咬牙邁動著疲憊的腳步。

天色漸漸暗了,雪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前方又是高高的山崗……

沒有人絕望吶喊,沒有人發出一聲抱怨,一雙雙眼睛恨恨盯著前方……

積雪沒膝,每一步,都很艱難……

人拽著馬兒挪動,馬兒扯著人前行。

那令人絕望的山崗,在眾人的堅持下,一點點變矮,一點點消失。

不知何時,天色黑了下來,眼前一片開朗……

遠處,隱約幾點燈火。

那微弱的燈光,是如此明亮……

……

太陽昇起,天空碧如水洗,大地一片銀白。

一圈高低不平的土夯牆內,東西兩個光禿禿的門洞,連起了一條土街;屋簷下的冰凌,晶瑩剔透,落水如珠。

一聲犬吠,幾縷炊煙,桑西堡子新的一日開始了。

一條黑犬在雪地上撒著歡,留下一串爪印,又一頭竄入路北的一個院子。

院子大門上,斜挑一杆旗幡——‘桑西客棧’。

桑西客棧臨街的是酒肆,院內幾間尚算齊整的磚房,便是客棧的客房了。客棧的院子頗大,裡面停放著二三十匹馬和兩輛大車,依然顯得很寬敞。天龍派眾人便住在此處。

經過一整天的奔波勞累,天龍派眾人與昨晚掌燈時分,來到了距九盤嶺三四里路的桑西堡子。

一天的馬不停蹄,水米不沾,天龍派弟子們,早已疲憊不堪,胡亂吃些熱湯下肚,一個個倒在暖和的鋪上,酣睡起來。

孟長老告知大夥,大雪封路難行,這兩日是不走了,眾人更是放心的大睡不起。直至第二天已過了辰時,客房內還是鼾聲一片。

這些人中,也有早早起來的。

黑犬搖著尾巴,朝馬廄中跑去,圍著一個身著灰袍的年輕人,打著圈的跳躍。

年輕人雙眉如刀,目如點星,鼻樑直挺,面色微黃,雙頰如玉。其一頭黑髮隨意括扎腦後,嘴角帶著笑意,正伸手挑逗著黑犬。

林一與十餘名弟子擠在一間通鋪上,湊合了一夜後,天一亮,便獨自起床在院子裡溜達。不一會的工夫,他便與這條黑犬廝混熟了。

即便是身在馬廄中,這黑犬也不忘尋來與林一親熱一會兒。

“黑子!這有好吃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酒肆旁的灶房裡跑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其手裡拿著一根骨頭,衝黑犬直舞動。

這姑娘養的黑犬叫黑子,名字倒也貼切。見林一在與黑犬戲耍,姑娘白裡透紅的臉上露出笑容,大方說道:“客官!何不去酒肆中,喝點熱湯暖和一下身子呢?”

黑子已聞聲跑了過去,那姑娘蹲下拍拍黑子的腦袋,扔下手中的骨頭,又衝林一笑了笑。

林一含笑點點頭,腳下往酒肆走去。

……

………【第一百零二章 桑西客棧】………

曹掌櫃五十出頭的年紀,乾瘦的身子裹著厚厚的皮袍子,羊皮帽子下,黑紅的面龐上滿是皺紋,混濁的眸子露出喜色。他正縮在酒肆的櫃檯後面,捻著山羊鬍子,瞅著手中的賬冊。

桑西堡子地處安州最西端,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