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寬闊的白玉平臺上,身邊就是嫋嫋的白雲,雲濤翻滾,氣象萬千,隱約可見遠處雲海之中層巒疊嶂的山麓天河,鍾靈毓秀,風光綺麗。奇峰、幽谷、異獸、秀水,美得像仙境一般,站在這平臺上,可謂下窺白鷺,俯聞驚風。
最高的一座主峰位於雲海之上,詭異邪險,透出一種怪異的美麗,極目遠望,之間有數支天水緩緩瀉下,雲層之上,竟還有云層,陽光從雲間的罅隙直插下來,若一把金色的利劍,蔚為壯觀,美麗得讓人屏息。這般的仙境蒼言卻不敢稍動……誰知道這些是不是都是幻象,暗含著無比的危險。
“歡迎蒼言大人到滄浪雲府。”那小童子的聲音把蒼言驚醒,“此處是流雲臺,既然君上請蒼言大人進來了,就由小童為您領路吧。”
本以為自己這大概又是陷入了幻陣之中,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這就是東雲君的府邸,居然是東雲君開啟了大陣放他進來了,難道是怕傷到了他嗎?想到這點讓蒼言又隱隱地燃起一點希望,對著那童子點點頭。
一路上蒼言見底下雲海奔騰,竟如河川般壯闊,之間無數珍禽異獸悠然地漫步其中,越發的心中發苦,恐怕仙帝的仙府也沒有這滄浪雲府這般大手筆,連鋪路的白玉都是上好的靈石,更不論雲海翻滾中露出的株株奇花仙草,等經過那童子所謂的小云海時,微風吹過,金光搖曳,竟是滿地的五彩金蓮——這金蓮隨便拿出去一株都要無數仙魔爭破頭了,此處居然一眼望不到頭。
蒼言對東雲君的神通第一次有了深刻的體會,這哪裡還是一座府邸,分明已經自成一個世界了……這樣的法力恐怕讓每一個修煉之人望而生畏吧。蒼言再無心情看四周的景色,跟著那小童子沉重的邁著步子。兩人看似慢悠悠的漫步實則速度極快,一會便到了那最高峰底下。
“前頭就是君上的隱雲殿,我不便踏入,還請蒼言大人自行前往吧。”那童子微微一笑伸手請道。
蒼言收拾了心情,踏著平整的白玉石階踏步而上,那隱雲殿在山頂一片雲霧繚繞中,讓人看不出其中虛實,只是偶爾雲層翻滾間露出的只簷片瓦,也顯得氣象萬千,輝煌中卻讓人冷到了骨子裡,除了那飄渺的雲氣,沒有絲毫的生氣,四周靜謐的死寂。
蒼言踏上最後一步玉階,霎時就被眼前的身影吸引的全部心神,白衣翩翩,凡人都喜歡用謫仙來說人的風姿如下凡的仙人一般卓絕,而眼前這位卻是貨真價實的仙人,一身素白的衣服不需要任何華貴的裝點,清雅,孤傲,冷冽,完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蒼言幾乎顫抖如八旬老朽一般步履蹣跚著接近那人影,以為再也看不到的人真實的在眼前,蒼言卻不敢輕易碰觸,生怕這是一場美好的夢,等醒來一切都是空。
那人卻好似有所覺一般地迴轉了身來,朝思暮想的熟悉面容出現在眼前,那眉眼還是這般俊美,蒼言連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都沒有發現,只是貪婪地注視著眼前人,顫抖的手停留在他臉畔,最終撫上了他在心中描摹了無數遍的臉龐。
“雲……天”他沒死,他沒死,他真的沒死……
下一刻一切卻都破滅了,指間沒有傳來熟悉的體溫,蒼言的手指毫無障礙的一下穿過了眼前人。
“不……不——”
“我不是雲天。”那幻影及時的開口說話把蒼言從失去理智的邊緣拉了回來。
蒼言怔怔地看著那幻影,“你是東雲君?”
那幻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嘴角稍稍勾起了一個弧度,像是要作出一個微笑的表情,“我只是東雲君修煉時留在體外的一縷神念。”
“那雲天……”蒼言很想問雲天是不是就是東雲君。
“雲天是何人?”那人歪了歪頭,用和赫連雲天一模一樣的臉孔作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赫連雲天。”
“我不知道赫連雲天,我只知道雲赫連天。”那人又搖頭,吐出了一個和雲天的名字組成完全一樣的名字。
“雲赫連天……”蒼言把這名字唸了一遍,可以想見會取出這等名字的人是何等氣勢,彷彿是站在天上睥睨著眾生,甚至連天都不放在眼中一般的氣象萬千。
“他是何人?”直覺知道這人和赫連雲天必有關係,赫連雲天倒像是他的化名。
那幻影好像對於蒼言這個問題很奇怪,詫異地道:“雲赫連天就是東雲君的名諱。”
蒼言一怔,望向了後面緊閉著的殿門,想必東雲君就在裡面吧,既然他會讓那童子轉告自己赫連雲天已死,必是清楚知道其中原委的,就待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