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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遷,廖止為虎賁中郎,防與光止為黃門郎。及章帝嗣位,即遷廖為衛尉,防為中郎將,光為越騎校尉。廖等傾身交結,冠蓋諸徒,爭相趨附。司空第五倫恐後族過盛,將為國患,因抗疏上奏道:臣聞忠不隱諱,直不避害,不勝愚狷,昧死自表。

《書》曰:“臣無作威作福,其害於而家,兇於而國。”《傳》曰:“大夫無境外之交,束脩之饋。”近代光烈皇后,雖友愛天至,而卒使陰就歸國,徙廢陰興賓客。其後梁竇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誅之。自是洛中無復權戚,書記請託,一皆斷絕。又諭諸戚曰:“苦身待士,不如為國,戴盆望天,事不兩施。”臣常刻著五臟,書諸紳帶。

而今之議者,復以馬氏為言。竊聞衛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門校尉防以錢三百萬,私贍三輔衣冠,知與不知,莫不畢給。又聞臘日亦遺其在雒中者錢各五千。越騎校尉光,臘日用羊三百頭,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為不應經義,惶恐,不敢不以聞。陛下情慾厚之,亦宜有以安之!臣今言此,誠欲上忠陛下,下全後家,伏冀裁察。

疏入不報,且欲加給諸舅封爵,獨馬太后不從。建初二年四月,久旱不雨,一班諂附權戚的臣工,且奏稱不封外戚,致有此變;未知他從何處說起。有司請援照舊典,分封諸舅。

章帝即欲依議,馬太后仍堅持不許,且頒敕曉諭道: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邀福耳!一語道著。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黃霧四塞,不聞澍雨之應。見《前漢演義》。夫外戚貴盛,鮮不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樞機之位,又言我子不當與先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馬氏比陰氏乎?且陰衛尉即陰興,系陰後兄弟。天下稱之,省中御者至門,未嘗不衣冠相見,此蘧伯玉之敬也!伯玉,春秋時衛人。新陽侯指陰興弟就,曾封新陽侯。雖剛強,微失理法,然有方略,據地談論,一朝無雙。原鹿貞侯,指陰興兄識,曾封原鹿侯,歿諡曰貞。勇猛誠信。此三人者,天下選臣,豈可及哉?是馬氏不逮陰氏遠矣!吾不才,夙夜累思,常恐虧先後之法,有毛髮之罪,故不憚屢言,而親屬尤犯之不止,治喪起墳,又不時覺,是吾言之不立,而耳目為之塞也!吾為天下母,而身服大練,食不求甘,左右但著帛布,無香薰之飾者,欲以身率下也!以為外親見之,當傷心自敕,但笑言太后素好儉耳。前過濯龍門上,見外家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如游龍,蒼頭衣綠褠,領袖正白,顧視御者,不及遠矣。故不加譴怒,但絕歲用而已,冀以默愧其心,而猶懈怠,無憂國忘家之慮。知臣莫若君,況親屬乎?吾豈可上負先帝之旨,下虧先人之德,重襲西京敗亡之禍哉?特此布詔以聞。

這詔傳出,群臣自不敢復言。惟章帝覽著,不勝感嘆,再向太后面請道:“漢興以後,舅氏封侯,與諸子封王相同,太后原謙德虛衷,奈何令臣獨不加恩三舅呢?且衛尉年高,兩校尉常有疾病,如或不諱,使臣遺恨無窮,今宜及時冊封,不可稽留!”馬太后撫然道:“我豈必欲示謙,使帝恩不及外戚?但反覆思念,實屬不應加封。從前竇太后欲封王皇后兄,竇太后,即文帝后,王皇后,即景帝后。丞相周亞夫,上言高祖舊約,無軍功不侯;今馬氏無功國家,怎得與陰郭兩後,佐漢中興,互相比擬?試看富家貴族,祿位重迭,譬如木再結實,根必受傷,決難持久。況士大夫私望侯封,無非為上奉祭祀,下圖溫飽起見。今祭祀已受大官賜給,衣食更叨御府餘資,如此尚嫌不足,還想更得一縣,豈非過貪?我已深思熟慮,決勿加封,幸毋多疑!從來人子盡孝,安親為上;今屢遭變異,谷價數倍,正當日夕憂惶,不安坐臥,奈何先營外封,必欲違反慈母苦衷?我素性剛急,有胸中氣,不可不順!

待至陰陽調和,邊境清靜,然後再行汝志,也不為遲,我庶可含飴弄孫,不再預聞政事了!“義正詞嚴,不意宮廷中有此賢母。章帝聽了,只好俯首受教,唯唯而退。馬太后又手詔三輔,凡馬氏姻親,如有囑託郡縣,幹亂吏治,令有司依法奏聞。太后母藺氏喪葬,築墳微高,太后即傳語弟兄,立命減削。外親有義行上聞,輒溫言獎勉,賞給祿位;否則召入加責,不假詞色。倘或車服華美,不守法度,即斥歸田裡,杜絕屬籍。於是內外從化,被服如一,諸戚震恐,不敢逾僭。又在濯龍園中,左置織室,右設蠶房,分派宮人學習蠶織;太后嘗親去監視,飭修女工。又與章帝晨夕相敘,談論政事,並教授小王《論語》經書,雍容肅穆,始終不怠。備錄後德,可作彤史之助。

至建初三年,冊立貴人竇氏為皇后。後為故大司徒竇融曾孫女,祖名穆,父名勳,並驕誕不法,坐罪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