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的姑姑是桂氏的陪房,這裡頭有沒有貓膩雖暫時不得而知,但防著一點總不會有錯。
如果徐陵衣裳開線的事情被人知道,跌的是槿孃的面子,這府裡還有誰不想槿娘好過?這院子裡的丫鬟們,又都是哪裡的眼線?
冷砌有嫌疑,別人也都未必沒有,弄不清楚,她就沒辦法出手,杏紅院就只能是一盤散沙,誰都能插一腳進來,這一回是在徐陵的衣服上動手腳,下一回若是在自己的飲食裡下手腳可怎麼辦?
所以,她要儘快把局面控制住!
“去把月華叫過來!”槿娘將手上的嫁妝單子交給翠玉。
冬桃聽了便出了屋子,半晌才回來,“說是被大夫人叫過去了!”
槿娘不緊不慢的道,“那就把冷砌叫過來!”冷砌跟月華一個屋子。
冷砌這幾日乖巧的很,一聽槿娘叫她,臉上就緊張起來,一進屋子就跪下了,“奶奶,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奴婢的娘身上不舒坦,奴婢跟月華姐姐告假,她偏偏不準,奴婢就趁著您發落月華姐姐那幾日偷偷跑回了家,不過也就是半日就回來了,這事兒秋暮是知道的!”
槿娘還未開口,翠玉已是上前將人扶起,“奶奶可不就是擔心你家裡的事兒,這才叫你過來的!”
冷砌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奴婢家裡沒事兒,奶奶千萬別我,我娘還等著我的月錢抓藥呢!”
“不是說你姑姑在長春園當差,怎麼竟沒有銀子抓藥?”槿娘也覺得奇怪。
冷砌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悽容,“我娘身體不好,整日裡斷不了藥。本來大姑看我長的還有幾分姿色,這才把我推薦到了這院子裡,想著我若是能被二爺看上,也能給她多一分助力,誰知道自進了院子。二爺都沒有正眼瞧過我,大姑覺得我沒有能耐,我們家的事兒,她更是不願意管了……”
這院子裡的下人也是拉幫結派,不過像這位大姑一般,連自己親弟妹都不願意管,也屬少見。
槿娘想了想,“那就先支你三個月的月錢,再給你三天的假可好?”
冷砌抬起頭,愣在了那裡。“您說的是真的?”
“不過,這錢也不是白拿的!”槿娘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不覺就笑了出來。
月華回來的時候。眼睛是腫的,顯然是哭過來,冷砌拿著熱帕子遞過去,“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誰欺負姐姐了?”
月華有幾分慌張,連忙否認。“沒有!”卻又沒有話解釋。
冷砌也不多問,只收拾著衣裳,“我跟奶奶請了三日假,明兒個要回家一趟!”
傍晚的時候,徐陵回了院子,素馨連忙迎了上去。“二爺回來了!”雖說昨兒個的事讓她很是失望,但能貼身伺候徐陵倒是讓她又打起了精神。
徐陵眉頭一皺,一腳踏進了屋子。“行了,這兒用不著你,你下去吧!”
素馨腳步一滯,就呆立在那裡,伸出去的手愣在那裡。意是呆了一刻才收了回來。
簾子放下,將素馨隔在了院子裡。
臥房裡。槿娘不樂意的給徐陵解著釦子,嘴裡嘟囔著,“……那可是祖母賞的,又是從小兒伺候你的,深得你的心意,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人家!”臉上卻是笑意濃濃。
徐陵難得的皺了眉頭,“你就別添亂了,還有那個月華,早早的打發了最好!”
槿娘搖搖頭,“那怎麼行,那是母親的一片心意!”卻是得意的將手上的衣裳丟到了一旁,轉而幫著徐陵穿上家常的中衣。
徐陵也跟著笑了起來,卻是湊到了槿孃的耳朵邊,“你可別逗我,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本是從外頭來的,嘴裡的呵氣也是涼絲絲,槿娘只覺得耳朵癢癢,連忙退了一步,“後悔什麼?不給你穿衣裳了,竟會欺負我!”
徐陵搖搖頭,低頭摸釦子,這才發現,竟然多了一顆無處可系。
“哎呀,怎麼多了一顆?竟是系偏了!”槿娘吐了吐舌頭,又重新開始解釦子,只覺得這古代的扣子真是麻煩死了!
之後的幾日,槿娘果然沒有讓素馨再伺候徐陵穿衣裳,只是跟著自己去清草堂裡請安,或是去看徐纖兒。
連去給桂氏送養生方子,都沒有帶著她,只帶了月華。偏桂氏看著月華進來有幾分不高興,還問起槿娘,這院子裡的丫鬟都大了,若是覺得不合適就打發出去配小子,言談間竟是瞥了好幾眼月華,讓槿娘心中打起鼓來。
月華卻只是低頭斂目,甚至這幾日都是乖巧的很。
臘月十八,槿娘帶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