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清理清理身邊了。”
本該是驚濤駭浪,竟沒在這好好一夏家掀起來,至少表面上還是平靜無波。
剛剛離開京城,夏紅塵坐著馬車靠在窗戶上向外看,神態悠然,就算她知道夏家人的反應,也不覺動一下眉毛。
夏蟬那人沒那麼容易就認命。
至於夏安族長,她那位爹的性子,紅塵也還了解幾分,冷靜理智到刻板,後來甚至企圖用養蠱的法子來教養夏家子弟,性情不算陰毒,可他絕不會為了一個甚至沒見過幾面的女兒就大動干戈。
紅塵笑了笑,到有一點兒得意。
看看,她如今也能揣摩到那人的性情,多不容易?那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簡直在學皇帝糊弄大臣們的手段,來治理這個家族,能摸到點兒他的性子,可是極不容易。
想著,她又是狡黠一笑,今天大概那個夏蟬要失眠三五宿,還要勞心勞力地瞎琢磨,指不定她身邊的親信們也要換一換。
紅塵甚至能猜得出,她一定覺得很奇怪,奇怪師風稱讚的聰明女子,能籠絡到不少青年才俊,還掀起風浪的自己,怎麼就耐不住性子,主動跑去挑釁她,那不是蠢嗎?明晃晃表現敵意,在她看來,很不明智。
但既然已經很清楚,無論自己什麼樣的表現,夏蟬都不會輕視她,不會對她有一絲半點兒的好感,她本身的存在,就是那人最大的障礙,務必要儘早剷除,那又何必在區區一夏蟬身上大費心思,該如何就如何。
紅塵換了個姿勢,繼續悠閒地看外面的夜景。她從沒有晚上在外趕路,燈光月光山野紅花,這些東西匯合在一起,居然讓她有一種大口呼吸的暢快感。
“小姐,您渴了吧?給您喝點兒水。”
馬車裡伺候的小太監拿了竹筒過來。
紅塵笑著道謝。很隨意地接過來喝了一口。
這次那位欽差是曾經做過太傅的徐大人,徐大人為人剛直,此去主要是為賑災,對於朝廷讓靈女靈童去求雨之事,大為不滿,只是這些陳規是祖上傳下的,他也無法可施,不過,一路上對紅塵她們三個,非常照顧。飲食起居方面儘量給他們優待。
可惜。除了紅塵之外,另外兩個惶恐至極,如喪考妣,畏畏縮縮地縮在車裡頭。那是肯定看不出什麼優待不優待了。
小太監向外張望了下。皺眉:“也不知道欽天監怎麼算的。非讓咱們傍晚出行,看看現在可上哪兒去找宿頭,大晚上的路也不好走。肯定是要露宿荒野了。”
正說著話,前面有炊煙篝火。
沒多時,徐大人派出去的探子就回來報信,說是前方有一村莊,看著規模還很大。
車隊停了一會兒,前面就傳來訊息,他們要在村子裡安營紮寨,暫時借宿了。不過徐大人有令,不許擾民,所有的隨行人員都在外搭建營帳居住。
這位太傅大人別看是文官,可當年也隨軍參戰,正經經歷過沙場,還曾經感嘆過,可惜他一介書生,不能領兵打仗,帶不出令行禁止,對百姓秋毫無犯的仁義之師,現在逮住機會,明顯要表現表現仁義。
可惜命令下去,一幫子押送物資的官軍,個個唉聲嘆氣的,一點兒也體會不到徐太傅的浪漫。
小太監卻高興得很:“大人交代了,小姐路上辛苦,可以下車四處走一走,只別走遠,夜晚路難行,此地偏僻,怕有賊人慾圖不軌呢。”
紅塵笑了笑:“無妨,我算過,今夜平安無事。”
她這麼一說,小太監頓時就樂了。
“可不是,咱家差點忘記,小姐可是靈女,本事大得很!”他話一出口,頓時有些尷尬,咳嗽了聲忙下了車,開啟車門,扶著紅塵下來,卻是緊閉上嘴巴,不再亂說話。
說什麼靈女!
前面車裡那位,一聽見靈女兩個字就要發狂!
紅塵只是笑了笑,毫不介意,果然下了車,溜溜達達在村子裡走,別看已經是晚上,一般的村民們,按說都應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這個村子卻顯得份外不同。
好些人家還亮著燈。
而且大門也不關,頗有些夜不閉戶的盛世景象,而且還有村民坐在樹下聊天,穿著打扮雖是村民的裝扮,看人的氣質,卻頗為不俗。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不怕官兵。
徐太傅是世家子出身,沒見過升斗小民,也許是沒在意,所以不曾注意到,紅塵早年可是在鄉野廝混的,小民們最怕的是過兵,碰上朝廷的軍隊過境,肯定是騷亂不已,所有人都躲著藏著,生怕出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