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他,臉上有詫異的神色。
不二口型無聲微笑,〃吶,真田君,輕一點。〃他的語調非常曖昧。
真田回頭看他的眼神,瞭然的做OK手勢。手上拆線接線的時候順腳踢開地上的雜物,乒乒乓乓的聲音,混合不二適時的喘息輕微呼叫。
聲音如一臺電臺劇。
忽然有小時惡作劇一般的衝動,真田的手指挑動著不二頸間的項圈,溫潤的呼吸,黑色項圈,鎖骨,傷口,瘀痕,幾乎只能完全依靠他的身體。
〃……!〃這次的驚呼尾音挑高,不二揚起眼角看他。
真田的眼睛裡是調笑的神色,〃那天我跟自己說,下次再見做完。〃
〃……好啊。〃他找到自己的聲音,看那個男人解自己的領口,先用電線接上項圈,然後紅藍的項圈纏上不二頸間。
糾纏在脆弱的呼吸頸項間的電線,項圈,被監視著的異樣鼓動。
不二是真的呼吸有些不穩。
〃像觸電。〃真田的聲音有些奇妙的暗啞,他在接最後一根線。
不二的腳絆到地上的東西,腳步不穩往後更跌進真田懷裡,他仰躺在男人懷裡看他的眼睛,
帶點褐色的深黑,下巴上新冒出的淡青色鬍渣。
真田抽出黃色的銅絲,纏繞。
〃聽說觸電好象高潮。〃他呼吸的喉結碰著對方的手指,纏繞的電線和生命交錯感。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到現在所經歷的性愛;只有痛楚而沒有高潮。
兩人平躺在潮溼的地面上;手握著手。
“為什麼選擇我?”
“一個人死去太過孤單了。”不二閉上眼睛;微笑。
“更合理的解釋也可以說是我現在無法一個人到達這裡。”貼著耳朵的低語;透過電波只會像是情人的呻吟。
“還有多久?”
“大概一分鐘。”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幸村最後的微笑的含意。
“真田弦一郎”不二微弱而清晰的說,〃你要記得;我不是幸村精市,就算一會兒我們可能會死在一起,我也不是。〃
真田忽然非常想笑,如果不是抱著他現在就想低下頭親吻他的鼻尖,他說,〃你不是,誰都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幸村。〃
“我想也是。”
正如誰都不可能成為第二個手冢一樣。
“三十秒”
“你還沒有……”
真田忽然覺得手上一緊。不二睜開眼;轉向他;燦爛的笑
“我還是決定相信手冢。”
“時間到。”
第三日PM6:00
全島電力第二次發動啟動。
火星四濺,電流竄動的感覺,神經一片麻木。
白光,麻痺,黑暗。
接近死的高潮。
許斐看著螢幕上一片跳動之後落到零的聲頻線條。
他不確定剛才聽到的聲音。
三年六班最後幾個名字:
不二週助,越前龍馬,真田弦一郎。
不二灰頭土臉的從地面爬起來,單肘支撐著身體,真田扣住他的腰。
兩人有點難以置信的摸著解脫了項圈的頸項。
真田拍開不二頭髮上的灰,現在才能說話:〃你怎麼想到的?〃
想要微笑,做出的表情卻像哭泣一樣。
“And God blessed the seventh day; and hallowed it; because that in it he rested from all his work which God had created and made。”
那個人的話尤在耳邊;低沉悅耳如吟頌讚美聖詩。
上帝安息的那天;也是世界被創造的那天。
舊的電流與新的交接的那一瞬間。
“手冢的父親是設計師。這種項圈大概本就是他父親設計的。”
真田心有餘悸的摸著脖子,剛才心臟好象麻痺一樣,接近死的錯覺。
如果就這麼和不二死在一起……
不二微笑著說,〃真田,你知道他最後微笑的含義嗎?〃
〃是什麼?〃
〃還有多少時間?〃
真田和不二同時回頭,有人的腳步聲。